香菱嘲讽道:“看你不读书吧?脸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三姐讪讪的躲到一边。
凤姐再跪在贾珍跟前,一脸委屈的道:“大哥哥,你就好心饶过我这一着吧!”
贾珍端起架子,拈着胡须不说话。
尤氏看他的样子,还没出完气呢,便笑道:“这种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也就你大哥哥心宽,不然换了一个人,可不会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你呢!”
凤姐手也举酸了,放下来啐道:“我感激大哥哥的不杀之恩,今后啊,我宁可说菽哥儿是我的儿子,也不说蓉哥儿媳妇了!”
尤氏俏脸也一红,上手就拧了凤姐的手臂,正是有淤青的地方,疼的她几乎要把茶也倒了。
“一张嘴也没把门的,真该扒了衣服打才解恨呢!”
凤姐涨红了脸,也不怕羞,对尤氏笑道:“要扒就扒,只是便宜了大哥哥!”
尤氏啐道:“你净胡说吧!先把茶敬了是正经!”
凤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贾珍,撒娇道:“大哥哥,你以前最疼我了的!果然喜新厌旧……”
“算了!”贾珍赶紧接了茶喝了一口,“你走吧!留在这里不要教坏了她们。”要是晚了,还不知道说些什么难听的呢!
凤姐立刻站了起来,恼道:“大哥哥,你怎么偏心呢!为什么说我教坏她们?比如两位大嫂子,她们平时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其实都是装的,没见刚才她们是怎么欺负我的么?你的这些姨娘妹妹们都交给了她们管着,难怪颦儿这丫头越来越促狭,晴雯你给我记着,你搬了两次蒲团的!”
李纨红着脸,两位大嫂子的说法虽然没有错,但听起来好像她也是贾珍的夫人似的,心中总有一些别扭。“让你管着她们,还不一个个都掉进钱眼儿里去了?”
凤姐叫屈道:“姐姐妹妹们,若说掉进钱眼儿里的,掉的最深的应该是大哥哥吧?你们宁国府内金山银山几辈子都花不完。可怜我呢,最后一点体己都被掏出来修园子了。大哥哥,从你身上拔一根牛毛,都比我的腰还粗呢!”
“呸!”黛玉子啊旁边笑道:“哥哥身上怎么能拔出牛毛出来?那他也不成了牛了?哥哥快罚她再敬一杯茶!”
凤姐一时说漏了嘴,忙笑道:“我是说大哥哥向牛一样任劳任怨,在外面又是赚钱,又是加官进爵,在家还要照顾你们,真个儿是男人中的典范!琏二爷和大哥哥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底下,简直没法比了。”
嗯,是像牛一样操劳!没办法,谁叫贾珍家里的地太多?
贾珍看着房子里的这些女人,包括跟着凤姐过来的平儿,都是或者已经预定了是他自己的女人,只是她们互相不知道罢了。
“大家好不容易来了,咱们换个大一点的地方说说话吧?”
尤氏笑道:“我昨儿就和姐妹们这么商量着,不想今早惜春黛玉她们都到了,岂不是天意?”
凤姐挽着尤氏的手,“这么说,我和大嫂子,还有宝钗妹妹都是不速之客了么?既然人家不欢迎,那我们就走呗!”
贾珍站起来笑道:“你要走随便你走,她们都是我的贵客!”
凤姐媚眼如水,“大哥哥要赶我走,我还偏不走,赖在你这儿了!”
大家都笑她。
于是一二十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簇拥着贾珍往会芳园中而去。
时节已经是残冬,百物萧瑟,园中山石嶙峋,树木虬枝横生,静水微澜,亭台楼馆倒影粼光。
黛玉惜春宝钗与香菱走在后面,她们一路观看景色,不由得谈诗论赋,说古道今,渐渐的落开很远了。
黛玉瞧着山坡上有一树腊梅,欢喜道:“瞧,多好看!”
惜春笑道:“等会儿让哥哥折下来!”
黛玉摇摇头,“梅花留在这里才能尽展芳姿,若是折下来就是死物,不甚新奇了。”
宝钗点头道:“颦儿说的是,折回家插在瓶中四五日也就凋谢了,不如留在这里让大家看着。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香菱掩嘴笑道:“若说这梅花,老爷种的时候就预着了有人来折,园子里有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