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媳妇歇在过堂隔间,见可卿过来,牌也不敢打了。“琏二婶子在吗?”可卿问道。
一个婆子笑道:“咱们二奶奶就在里头的房间里,最是暖和不透风的。”
另一个婆子接口道:“二奶奶现请了珍大爷议事,把跟前的丫头都撵了出来,想是极重要的事儿,不然您再等等?”
可卿笑问道:“怎么没瞧见平儿姑娘?”
“平儿姑娘在家照看大姐儿,没跟着来。”那婆子笑着为可卿解说。
可卿点点头,教随行丫头道:“你们在这守着吧!”说着从怀中拿出几锭碎银赏下,“晚上冷,打壶酒喝。这里的姑子肯定有的!”众婆子忙接了,喜笑着结伴去前堂。
可卿不管她们,来到里头房间。只见房门紧闭,“他们在谈什么呢?搞得神神密密?且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也不避下嫌疑?”她推开门,忽然传来一声一声压抑的闷哼和呻吟声。
可卿脸色大变,立刻关好房门。一颗心儿怦怦乱跳!里面竟然在做那种事?难道琏二叔回来了?她后退几步,转身就想走。不对,琏二叔早己回城去了!那里面只有……天啊,难道是他们?可卿一时又羞又恼又急,他们怎么太不讲究了?外面还有人看着,自已若是这么走了,他们的事儿便瞒不住了。况且,他竟然躲在这种地方勾引兄弟老婆,怎么能容得下?于是,她终于定了定神,故作轻松的敲门,向里边高声喊道:“婶子,我来找你说说话!”便推门进去了。
里间的战斗早进入了白热化,敌我双方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
当可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的时候,两人俱都惊慌不己。可卿随即关紧房门,对里面低声说道:“放心,是我!外面的人都被我支走了!”她边说边慢慢的朝里走。地上四处散落着男女衣物,一个大红绣花肚兜高高挂在屏风上面。
可卿羞红了脸,暗自啐道:“一对狗男女!”又恨凤姐勾引自家男人,平素装得凛然在上,身上到处都是刺,哪里想到如此不检点,定要啐她一脸!
贾珍终于将最后一点怒火尽情的发泄在凤姐身上。凤姐只将锦被蒙着头,露出雪白的膀子和一头乌黑的头发,“不要让她进来!”但可卿己经走进来,一眼看到了贾珍以及在他怀中的女人。可卿酸溜溜的瞪着贾珍,装作惊讶道:“公公,怎么你也在这儿?二婶子呢?我找她有事!”
贾珍将一双娇嫩的小手放进锦被,对可卿道:“你二婶子知道了咱们之间的事,我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把她变成自己人了。”
可卿顿时变了脸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上前看了一眼躲在被子里的人,强忍住羞怯,小声的问:“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贾珍脸上泛起一阵扭曲的痛苦神情,他将手伸进被中,才道:“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才是!”
“哼!”可卿不悦,问道:“到底是你用强,还是她勾引的你?”贾珍还未说话,凤姐便掀开被子,凌乱的发丝掩着满含春情的精致脸庞,张口便骂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坏了我的贞节,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卿恼恨难忍,顾不得廉耻,立刻便要骂回去,却被贾珍阻止。“大妹妹恨我也是应当,只是那时你太得理不饶人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给大妹妹赔罪了。”
凤姐眼中含泪:“你们叫我如何做人?我还不知死了算了!”随即想要撞到床板上。贾珍慌忙抓住,可凤姐身上滑腻,一失手没抓牢,凤姐额头撞了一下,所幸无甚大事。
可卿冷眼瞧着,知凤姐是极好面子舍不得权力的,如何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她笑道:“婶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琏二叔也不知背着你找了多少女人,什么脏的臭的,甚至还有娈童小厮都往床上拉。这样的人,他都不珍惜你,你又为何要给他守节?何况我公公论身份地位,人才品貌岂不比他强多了?”
凤姐擦了眼泪,咬着牙恨恨的道:“他是他,我是我。不能因为他不忠,就成为我不贞的理由。无论如何,都是你强要了我,我是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够了啊!”贾珍恼道,“没完没了了!”他一巴掌拍在她某处。
凤姐吓了一跳,心慌道:“你干什么?”贾珍恨道:“既然无法说服你,那就只能睡服你!”
面对贾珍的强势,凤姐也倔强道:“你可以要了我的身子,但不能要了我的心!”
贾珍笑道:“你身是我的,心也会是我的!”
“你无耻!”凤姐忍着阵阵不适,“我决不能对不起二爷!我不是她!休想让我和她一样!”
于是就在可卿眼前,他们进行了第二回合的深入比拼。
可卿两眼不见,但色色入眼,双耳不听,但声声入耳,俏脸羞红,几乎就要将银牙咬碎了,“你们……混蛋!”没奈何,她索性转出来透透气。透过房门,见那几个婆子提着酒回来。
她便出门对守在外面穿堂的丫头道:“老爷和二婶子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你们也回吧,我和婶子说好,便留在这儿歇息了!”那几个婆子也有疑问的,珍大爷什么时候走的?马上有一个婆子道,“那会儿咱们正打牌呢!是以他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又一个同意道:“是啊,这么晚了,珍大爷肯定回去了!”可卿笑着打发了丫头,才返回了房内。
里面战事正酣。好不容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凤姐才幽幽转醒,一个指头也不想动了。
可卿似笑非笑的瞧着完事的贾珍,一想起他竟然生生让她看了一场春宫,便气不打一处来。“公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贾珍穿好衣裳,略显疲惫的坐在房中,“你去安慰她一下,免得她出事!”
可卿冷笑道:“现在怕了?做这事之前怎么办想想?”
贾珍不悦道:“当时那种情形,我能怎么办?要是让她嚷出去,可就是泼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