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训斥道:“只要不砍到腰,随便你!”
“好咧!”帖木儿高高举起了刀,眼看就要砍下来。
来旺儿立刻崩溃了。他大哭道:“珍大爷,我说,你不要杀我,我说!”
于是,贾珍也松了一口气。
只有帖木儿骂道:“怂货!好歹坚持一会,今儿我的刀还没开张呢!”
来旺儿赶紧离他远一点,朝着贾珍一个劲儿的磕头。
贾珍请来贾赦与贾政,当着他们的面,让来旺儿从实道来。
那来旺儿一边哭,一边将凤姐如何交待,他如何叫人传言,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顺带着,还将这些年为凤姐包揽词讼,发放印子钱取利的事全都竹筒倒豆子说了出来。
贾赦贾政听的面面相觑。尤其贾赦觉得颜面尽失,他跌声骂道:“她依仗着老太太的宠,竟然瞒着家里牟取私利!”
贾政提醒道:“大哥,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贾赦醒悟过来,对旁边的人道:“去传我的话,让琏儿媳妇到荣禧堂内说话!快!”
“你要让谁来说话?”这时老太太领着邢夫人,王夫人以及一众的丫头媳妇婆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荣禧堂。贾赦贾政迎上来,让主位给老太太坐了。
老太太怒形于色,先不问其他,只对贾珍喝道:“好大的威风啊!竟敢带兵闯进我荣国府,你当我们全死了是吧?即便是你爷爷,我也打的军棍!你给我在祖宗面前跪下!”
贾珍冷眼看着她,“我没错,凭什么让我跪?”
“混账东西!”老太太愈加愤怒,“你还敢顶嘴?来人啊,给我掌嘴!”
帖木儿与王剑一左一右护着,手按在刀把上,冷眼瞧着他们。
荣国府的人竟然不敢动!
老太太喝令左右,“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贾政急忙上前劝道:“母亲,暂且息怒。此事珍哥儿虽然莽撞了些,但也情有可原。”
“什么情有可原?”老太太怒气冲冲,“不就是些流言蜚语?仅凭这些就让他抄了咱们荣国府?放他们在府里肆意抓人?你们还知不知道羞耻?当年你父亲在的时候,谁敢踏进荣国府一步,右脚进的砍右脚,左脚进的砍左脚。现在好了,轮到别人到咱们家里杀人了。荣国公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贾政叹口气。
贾赦却道:“儿子也是阻止了的,但他的那些丘八蛮不讲理……”
“住口!”老太太依旧中气十足,“他们会杀人,你们就不会?”
贾政上前劝道:“母亲,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刚才珍哥儿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那乱嚼舌根的源头,的确是咱们府里说出去的。”
老太太微微皱了眉,冷声道:“是谁?”
贾赦上前说道:“是来旺儿……”
“既然是他,抓了打死就是了!”老太太立刻截住话头,“此事到此为止。”
贾赦急道:“老太太,这来旺儿是琏……”
老太太瞪了贾赦一眼,“我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你听不明白吗?”
贾赦不敢反驳,只低声道:“只怕珍哥儿不会同意!”
老太太看也不看贾珍,骂道:“他敢!”
贾珍本来就存着大闹的心思,看老太太混不讲理的做派,脾气也上来了。他冷笑道:“我要是敢呢?”
老太太怒气上涌,又要命人拿绳子捆住,可惜实在没人敢这么做。要打他军棍也无从谈起。这会儿连他父亲也不在。一时间竟然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