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本性柔弱,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听了三姐的话,顿时心慌不已,她直愣愣的看着三姐:“我该怎么办?”
三姐见她这模样,显是真有了那种打算,当即恼怒道:“我怎么知道?亏得姐夫对你那么好!”
二姐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他对我再好又有什么用?我不想将来无依无靠被赶出去。”
三姐气急道:“你也想的太多了!你是姐夫正经娶回家的姨娘,大姐也是府里的正牌太太,谁又能将你赶出去?”
二姐自嘲道:“你以为我不想守着他?大姐有一个儿子可以依靠,我呢?什么也没有。我还年轻,不另找别人,难道真要我孤零零的为他守一辈子寡?”
三姐冷哼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必找他链二爷。难道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只能在他贾府里找?况且你的那点想法,我如何不知道?”
二姐抢白道:“你既然知道,我又有什么错?”
三姐看着眼睛里噙着泪的二姐,终究不忍心再去说她,只轻声叹道:“姐夫现在还没去,要是他忽然好了,你又如何自处?”
二姐含泪笑道:“他若好了,我自然一辈子靠他,怎么可能正眼去瞧别的男人?”
两姐妹说到伤心处,抱在一起痛哭。
此时贾珍正房内,两眼红肿的惜春坐在床边哽咽道:“哥哥,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外面玩,还要买好多好多礼物送给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无奈贾珍双眼紧闭,于外面的事既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一动不动,浑身如火炭一般,亦发连气都将没了。
尤氏抱起惜春,劝慰道:“你哥哥平日里最疼你,若让他看见你这样,肯定会伤心的。快别哭了!”
惜春扑进尤氏怀中,哭问:“哥哥真的醒不来了吗?”
尤氏看了一眼贾珍,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涌出来。
这时,贾蓉从外面走进来,擦了两滴眼泪,站立一边。
尤氏问:“他们都走了?”
贾蓉嘶哑着声音:“都走了。一个个打着探病的幌子,其实是算计着父亲一走,重新划分商会的分子,好在咱们宁国府咬上一口。”
“那你是怎么回复的?”尤氏沉吟道。
贾蓉躬身叹道:“毕竟是积年的关系,以后还要往来。故此,我只说父亲还在,不敢擅作主张推托着。一旦父亲走了,估计他们还要闹的。”
尤氏冷哼一声,“他们也配?若没有老爷,他们还守着几亩地苦熬呢!蓉儿,你父亲辛苦赚下的家业不能就这么白白散去。即便老爷不在了,你也还是堂堂的一等宁阳伯,怕他们做什么?”
贾蓉也心以为然,现在的宁国府可不是以前的宁国府了,完全有底气拒绝他们。
尤氏因没见可卿和他一起,又问起可卿来。
贾蓉摇摇头道,“她现在也忙晕了头。自从父亲出了事,家中里里外外都靠她撑着,确实辛苦了。”
尤氏点头称赞,“你媳妇是个能干的!家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服她?只有她管着,我才放心。以前你误会了她,今后可不能再那样了。虽然偕鸾佩凤都怀了身孕,但毕竟不是嫡子,你们小两口也应该合计着要个孩子。”
尤氏在一边絮絮叨叨,贾蓉静静听着,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些天,可卿总是忙到后半夜,更不要一人帮衬。底下的人有一点错处,便大加责罚,以至于人心惶惶。他也曾劝她无需惩治过甚,但她哪里听得进去?如今憔悴了许多,他看着也心疼。况且总是与自己淡淡的,一点亲热也无,如何可能有孩子?
贾蓉有苦说不出,只得以年纪小看将来如何岔开了去。
尤氏也不细问,娘俩又说了些话。
贾蓉一一记下,方才犹豫着问道:“母亲,要不要请爷爷回来?”
尤氏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们的主意?”
贾蓉悲戚道:“他们说父亲不中用了,还是早做打算,预备后事,冲一冲也好。”
一旁的惜春闻言斥责道:“哥哥还在呢,我看他们谁敢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