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与他对视片刻,转开视线,轻启朱唇。
将人一手刀砍晕,郁云阁后退两步,皱眉掸了掸衣衫,疾步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少顷推窗一跃而出。
逃离小馆不到十来步,郁云阁敏锐发觉身后有人在追,脚步轻盈快速,从被破开的风向来听,直奔他而来。
小馆的警惕性比他想得还要高,真被逮到,小命玩完。
郁云阁顿时明白为何有人莫名消失在二楼还不被找到了。
为不让觉得他来搞事情,他没让人在外接应,这才让此时的自己陷入危难之中。
身后追赶声音越来越近,他侧耳听了下,还不止一人。
不能在这条街上继续逃亡,郁云阁方才侧耳眼尖见到先前路过的勾栏院有人在指路,指得就是他的方向,这很要命。
原来这条街尽在小馆老板掌握之内,脱离这个范围,他才有生的可能。
意识到这点,郁云阁在眼前岔路前思考不过眨眼,脚步微转闪身过去了,顺手牵走别人一匹马,在乌云将月亮遮住的瞬间看准出城方向驾马而去。
城外情况好不到哪里去,雾廊镇被山所围,地势险峻,山路算不得平坦,技艺再高超的马夫都得放慢速度。
郁云阁认出他匆忙乱选得这条路是去雾廊山的,好歹走过两回,多了些活命机会。
想法刚落下,有箭矢破空追来的压迫感,他完全凭感觉往左偏了下头,那支箭矢擦脸过去,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触感,易容面皮划破了,他躲得不及时,脑袋也得出朵花。
从哪里有问题的?
他眼底浮现狠色,那枚戒指是老筛给的,当时说那是信物,能让他去他想要去的地方。
太过,以为玄云楼手握的东西能压住老筛。
不,他伏下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玄云楼卖生死生意,小馆给的东西不足以让老筛忽略这把刀,那只有一个可能,老筛不是本人。
身后追杀的人越来越近,期间不断有箭矢擦身而过,不是郁云阁身法灵活,早被射成刺猬。
他能躲,胯下的马没法幸免,终于连串惨叫后控制不住往前扑,发出濒临死亡的急喘。
郁云阁在马扑倒在地前顺势往前滚去,连滚两圈再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夜空乌云急骤,风说起便起,不见照亮前途的月光,雨随着飒飒风声像下饺子似的砸下来,不大会儿功夫,郁云阁觉得自己湿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有利也有弊,郁云阁躲躲藏藏地跑,专挑山路边缘蹦跶,几次险些将追杀人骗得跌落山崖。
这不是长久之计,两三回后追杀人学聪明了,在箭矢上面沾火油往前方射,夜幕由此被撕开,照出雨幕里那道竭力逃亡的身影。
郁云阁暗自骂了句脏话,借要美人旗号玩脱了,这不来个救命的,他活不到嫁给景玉危先死在这了。
或许是他想嫁给景玉危的念头太强烈让上天于心不忍,不远处摇摇晃晃来了辆马车。
马车跑得不快,饶是如此,挂在沿角的灯笼还是摇晃得似经历海浪的小帆船,让人担心下刻这车会被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