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当然,你若是可以满足我一点小小的好奇心就更好了……”怀特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笑容,淡淡的几乎看不太出来。
“什么?你说吧……”
清若言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想要先休息一会儿,储备些体力,然后尝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逃出去。
突然天花板上的那黑色的亮墙中竟然映出了清若语的脸,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用手背擦拭自己的眼睛,反复了几次,看过去,都是如此。
甚至不只天花板上,就连他周围的墙壁也出现了清若语的脸,每一面墙壁就像是一个偌大的电视屏幕,那上面映出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难道弟弟也被抓来了吗?那伙人想要用弟弟来逼迫自己交出什么,或者做什么吗?清若言无法再像刚刚那般平静,他再度跪下床开始拼命的击打墙壁,拼命的呼喊,但都无济于事。
听不出清若语在说些什么,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清若言只有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怀特向着已经变成镜子的玻璃窗看了看,那里映照出清若语的脸,他猜想里面的人看到的应该也是这个画面吧。
“我的好奇心很简单,我就是在想现在的你究竟是人类?还是吸血鬼?我想看看你发怒时,吸血鬼爆发时的模样。”
“要知道对于一个吸血鬼来说,那样的画面是他们最美的时刻,让我看看最美的你吧,你应该不介意吧。”怀特飘荡在半空中,双手环胸,一派悠然自得。
他的模样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清若语,清若语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就是想要看自己这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家伙有多可笑。
的确若是一直真正的吸血鬼,在发怒的时候,是最震撼的时刻,但是现在他不再是吸血鬼了,即便他伸出锋利的獠牙,他也无法真正的吸一个人的血。
清若语用尽浑身的力气,发出一声低吼,张大嘴巴,他上排的牙齿中伸出两颗锋利的尖细牙齿,在灯光下泛着光。
他碧绿的眸子在那一刻变成了一种血一样鲜红的色彩,眼中迸射出凶残的眸光,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凶狠目光。
他白皙的脸庞和露在衣领外的脖子,密布出许多根错综复杂的红线突起,像是血管爆出了皮肤之外,红白的对面鲜明而恐怖。
清若语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那样像是野兽一般的模样,突然间让他自己感到很厌恶,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是一只吸血鬼而感到懊恼过。
天生就是如此,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但此刻他已经是人类清若语了,这样的认知让他默默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他发现作为一个人类,可以活得更好,可以得到的更多吗,这让他变得贪婪,变得害怕失去。
这样的自己终有一天是会被哥哥唾弃的吧,他害怕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就连自己都厌恶显得自己,哥哥又怎么会接受呢!
怀特却显得相当满意,他看着镜子里渐渐恢复原样的清若语道:“其实你还是挺像一直吸血鬼的,只除了你已经不能吸人类的血这一点外。”
这句话究竟有多讽刺,只有清若语自己知道,对于一只吸血鬼来说,不能够吸血,那还算什么呢?
好在他并不在意这个,他更希望的是做一个真正的人类,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如果可以选择,他随便自己是什么,只要能够和哥哥在一起,让他变成任何的动物,他都愿意。
清若言跌坐在床上,刚刚的画面一遍遍的闪现在脑海中,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是弟弟在拍的新戏,是吸血鬼的新形象。
如果是那样,无疑这个造型更逼真一些,但是他的戏所讲求的是一种视觉的美感,刚刚那些脸上布满的盘根错节的血丝,却破坏了他整个脸部的美感,如果徐导想要把形象颠覆成如此,他一定抱持反对意见。
然而心情没有因为自己的这种猜测而变得轻松,反而越来越沉重起来,不知何故他无法用刚刚的理由说服自己,他深刻的体会到,事情并非他想象的样子。
尽管他无法猜测出这其中的奥秘,但是他也知道那不是简单的拍戏,清若语眼中的痛苦和他刚刚眼神中散发出的野性,绝非演绎出来的。
也或许他的内心是可以猜测的,透过清若语的种种异常的举动,从他坠楼还可以救活开始,一切似乎就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这种大难不死,也许并非是一次偶然,而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因此之后他的种种行为,比如为得到角色而故意跳楼、剑插美男、要肯迪的血,他的身体永远的低温,这些也许都是这种必然所产生的后果。
如此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清若言知道只要自己想下去,或者说只要自己愿意相信,那么他就可以找到答案。
可是他真的要想下去吗?他真的要相信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脑子里一片纷乱……搅得他的头更疼了,捂住自己的头,他再也无法思考任何的问题,他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也许,也许醒来的时候,他会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梦,他的弟弟清若语从来就不曾变成过那个模样,他也从来就没有被任何人带到过这个地方来,一切又都会恢复到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那个清若语从他怀里醒来的早上,他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