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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冰淇淋闯进了她的脑海。
3
2017年5月,缺了大半学期课程的饶束去学校参加一些科目的期中测试。
校园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并且虚无,麻木。
当一个人的生命在快速消弭,这些东西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感觉跟高中时是那么地相似。只是这一次,她连反抗和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坐在教室里,机械地答题,论述部分还能写满整张答题卡。她在课后听老师划重点,翻着书,一页一页,指尖冰凉又按部就班。
而这一切都没人强迫她。
她就在一片混沌中做着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脸上只剩下两种表情,淡笑和漠然。
生命力如流沙搬消逝。
一个抛弃生活的人,还混迹在一群活生生的人当中,装作很鲜活的样子。
经常深夜站在冷水下,感受被溺毙的感觉。
冷水总是能让她恐惧,而恐惧能让她感到自己还活着。
一个快乐不起来的人,感知快乐的能力都被魔鬼吞噬了。
悲伤却很容易,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常常不由分说就一直往下掉。
一句话,一个场景,都能在她的世界里引爆一场天崩地裂,继而全线坍塌,整个人碎成灰堆。
有时候饶束会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做对比,比较放弃与不放弃到底哪个会好一点。就像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比较一颗糖跟另一颗糖哪个更甜一样。
如果她给自己一个倾诉的就会,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毫无预兆就开始哭。
饶束唯一保持联系的人,是姐姐饶璐。
但饶璐每次跟她聊天都只倾诉自己的家常,那些琐碎的、无聊的、小恩小怨的、鸡皮蒜毛的日常生活。
而饶束总是在手机这端“嗯哦……你继续说啊,我在听痴线啦这样啊可以啊行吧……”
更多时候,她是饶璐的情绪垃圾桶。
但她总是耐心地听着,敷衍地回应着。久久地,久久地,都无法鼓起勇气说自己的事情。
偶尔她会喝酒,虽然没有以前酗酒时喝得那么凶,却也总是一喝就喝到迷醉。
醉了之后,往往就进入躁狂状态。
醉了之后,饶束会拿着手机跟饶璐讲电话,诵诗,背歌词,唇间蹦出一大段一大段天马行空的话语……讲着讲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
意识完全不清醒时,她还会给饶姣和饶儒发短信,长篇大论,措辞复杂,逻辑清晰,口吻官方,把短信发得像优秀作文。
更糟糕的是,有时她在醉酒状态下还能想起另一个微信账号和密码,一登上去,就是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