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忆昕没想到这就是玉清镇的迎客习俗,难怪姜姐姐是那副神情。
这下好了,泼了一身水,不得不先找间客栈换身衣服。
颜忆昕刚扯了一下自已湿漉漉的衣衫,眉间满是疲惫之色,低声说:“你是不是又对我用巫蛊之术了?”
帝星澜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了一瞬,随后低低地对她说道:“没有。”
是你自已答应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他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模样,目光炽热得仿佛能将人灼伤,似要把她整个儿吞没进去。
颜忆昕看着她,只觉心底一阵发寒,长睫轻颤,眼中满是抗拒与害怕。
浴房里,帝星澜刚要伸手拉她,颜忆昕猛地挣脱开,抬手拔下他头顶那根竹节簪子。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帝星澜曾告诉过她,这竹节簪子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打开便是锋利无比的利刃。
她将那利刃抵在自已的脖颈处,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划破娇嫩的肌肤。
帝星澜见状,脸色骤变,慌乱伸手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她伤到自已,潮湿的光从他眼底泛出。
“昕昕!你放下……”
发颤的呼喊在轻轻抖动,双手也不由自主的发软,墨黑的眼眸瞪大,紧紧盯着那根尖锐的竹节簪,灵魂仿佛被骤然攥紧,爆发出一种极致的恐慌,犹如世界崩塌。
也是帝星澜太过忧心颜忆昕了,一时间,什么巫蛊之术,操控人的咒语,符纸,全都被他忘到九霄云外。
她却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决绝,大声呵道:“你别过来!我今日便是死,也不愿再与你这般纠缠下去。”
她想起自已被他逼得远离家乡的委屈,被他操控的惊恐,恶心的蠕虫。
心中的恐惧与厌恶便如潮水般袭来,手上也越发用力,那利刃在脖颈处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帝星澜的心跳仿佛都停住了,僵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眼底的慌乱与痛苦交织,他想起抛夫弃子的母亲,泪流满面的父亲,泛红的眼眶湿意溢出。
“昕昕……”低低的音节里满是哀求与害怕。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凌风桦的声音,只听他边敲门边说道:“颜小姐,帝公子,凝芷说她想出去逛逛,你们可要一同前去?”
颜忆昕微微一怔,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松。
帝星澜却像是被触了逆鳞一般,冲着门外怒吼:“滚!”
凌风桦:“……”
又是一个被媳妇给整疯的,他大气,不同他计较。
凌风桦好笑地摇摇头,晃悠着走了。
颜忆昕眉头紧皱,眼中的怒火更甚,咬着牙道:“退到门口那里去!”
说着,她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那竹节簪上的利刃竟刺破了皮肤,几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滑落。
帝星澜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全身都散发出癫狂的骇人气息,眼睛通红,好似要噬人一般。
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往后退了两步,模样痛苦又挣扎,仿佛每退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他并未退到门口。
颜忆昕见此,眼中的狠绝更甚,作势就要再用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