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怪不得老等不到他的电话呢,原来的我手机没电了,咯咯咯……”赵秘书自我解嘲地笑着换上新电池。
“他定然也是等急了。”我说。
“我这就给他去电话……”赵秘书拨打着手机,“……吴黑生,你说咱俩有多倒霉吧,那小子关机了。”
“关机?那咱们怎么办?”
“没法办,今夜只好在车上猫一宿了。”赵秘书熄了车灯,也下了车,“一家一户跟羊屎蛋似的散落在山坡上,咱们根本没处找他。”
对于领导的说法,我深表同意,真的,黑灯瞎火的,家家户户都睡了,去哪儿找人呀!
陪赵妮娅海侃穷聊了好长时候,吹了大半夜的海风,困乏得再也睁不开眼,我跟她说声道歉,一头钻进汽车后排,倚在靠背上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当跳跃的曙光把我从酣睡中晃醒,我心惊肉跳地愣在那儿,一动也不敢不动……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十八 渔村(下)
我大睁双眼僵化在那里——赵秘书双臂缠绕在我脖子上,大半个身子趴在我怀里,睡得甜甜的,均匀的呼吸起伏有致,偶尔有几声含混不清的呓语絮絮而出。我最大角度地转动眼球,偷偷窥视怀中的赵妮娅:亮亮的秀发,粉粉的脸蛋儿,长长的睫毛,翘翘的鼻子,艳艳的红唇,长长的颈项以及颈项下面露出的半截嫩滑的胸脯——真美啊,如果赵妮娅投胎到遥远时代的越国,足可盖帽四大美女,挤掉西施的名字。她乖巧地偎在我的胸口,鼻孔的热浪打在我半裸的肌肤上,感觉起来柔柔的,痒痒的,舒服而又难受,喜欢却又想方设法地拒绝;她平素高傲的胸脯恣意地顶在我的胸前,那一片白花花的嫩肉让我呼吸滞重,我感觉有一只急速飞奔的豹子闯入胸腔,以其矫健的四肢全然占领了心的荒原。我知道,那只豹子有一个恐怖的名字,它叫欲望。欲望是吸一口就会成瘾的毒品,如果不快些驱走,就会让男儿的城堡顷刻之间沦陷,化为一座废都。
“赵秘书,赵秘书,醒醒,天亮了。”我僵硬着全身,小声喊叫着。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听说赵秘书与乔老板有桃色关系的,乔老板离异,赵秘书单身,他俩的友谊正在健康的轨道上大踏步向前迈进,急剧升华,早就生米成熟饭了,我怎能浑水摸鱼?
“天亮就亮呗,管我屁事。”赵妮妮非但没起身,反倒向我怀里靠得更紧了。
“赵秘书,联络人的事儿……”我提高分贝,再次正襟危坐着喊叫。
“你烦不烦,我还没睡醒呢!”她杏眼圆睁,发现自己正拱在我怀里,突然狂笑不止,“咯咯咯,噢,明白了,我赵妮娅有辱你的君子之风了,对吧?——呸!吴黑生,我告诉你,别自作多情,生铁蛋子一个,我对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咱俩那样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儿不合适。”我解释道。
“吴黑生,你纯粹是假正经,明###里有鬼,想入非非,还要虚伪地装作正人君子之流!”赵妮娅呶起樱桃小嘴,“我是妖精啊,能吃了你?”
“不,你比妖精漂亮多了。”
“你不害怕?”
“不害怕,不害怕。”我这句话的水分已高达70%了。
“来,拥抱一下。”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静静地等待。
“……”看来,又中了鬼子的埋伏,摘用领导们自我表扬时常用的一句话便是,“我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吴黑生,你到底抱不抱?”赵妮娅最后通牒了,我的思想斗争才进行到一半。
“我……”我首鼠两端,进退维谷,抓阄的心思都有了。
“你呀,真不像个男人!”“嘭”一声,赵妮娅打开车门,站到车外。
阳光洒满山坡,罩在薄薄裙子下的她的躯体的优美线条被光线勾勒得清清楚楚,凹凸玲珑。我的喉结又开始运动了,像成熟的男人那样。
“我……我不像男人?”我讷讷自语。
“当然,好男人应该像流氓一样!”她回望一眼。
我石化中。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怪不得小混混们身边总是美女如云,前呼后拥,遮空蔽日呢,原来他们荷尔蒙超常发挥,至少是正常男人的三倍以上,雄性味十足啊!而一般男人总是鲜有个性,唯唯诺诺,斤斤计较,瞻前顾后,不敢越雷池一步,缺乏动手动脚的魄力,只是停留在理论的高度上歌颂爱情,不肯身体力行,先斩后奏。相比之下,女孩儿们更喜欢暴力型男人,喜欢被一种野蛮与疯狂俘虏,甚而喜欢被肆意地虐待,她们讨厌君子型男人叶公好龙样的爱慕表达方式,她们要求的是不遗余力地真抓实干,即便是误入贼船,成了迷途羔羊,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赵秘书的思想解放程度足可比肩港台赶超欧美了,我的行为太中国太传统,换言之就是过于保守,勾不起她新新人类的兴趣,让她失望了。一个让女孩子失望的男孩,算不得好男男孩,我就是那样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