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是报纸上登的。”
“报纸上一个字也没有提到。”
她越来越激动。
“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她如此声明,语调突然充满羞愧与后悔,“我知道钥匙是个秘密,不过,哦,雷蒙德先生,是埃莉诺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埃莉诺?”
“对,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告诉我的。当时我们在接待室里。”
“她告诉你什么事?”
“图书室的钥匙在她身上找到了。”
我几乎无法掩饰难以置信的表情。埃莉诺知道堂姐对她心存怀疑,竟然还向她表明一个增加自己嫌疑的事实?我不敢相信。
“不过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玛莉继续说,“我没有说出应该守住的秘密吧?”
“没有,”我说,“利文沃兹小姐,这把钥匙会使你的堂妹万劫不复,如果解释不清的话,会让她永远声名狼藉。没有任何辩论家可以为她消灭间接证据,无论怎么否认都会是白费心机。现在只有靠她至今还清白的名声,以及靠着相信她无辜的人来努力争取,才能免于接受法律的牢判。至于那把钥匙和有关那把钥匙的秘密,都将置她于无法挽回的境地,任凭她最要好的朋友再怎么努力,都不足以在短期内解救她。”
“你告诉我这些是要——”
“是希望你可怜可怜这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女孩子,也希望你解释一些对你而言不是谜团的状况,以帮助她逃脱嫌疑犯的阴影,否则这个阴影将会吞噬她。”
“你是不是在暗示,”她惊呼,转身怒视我,“是不是暗示我在这方面知道得比你还多?是不是暗示我还隐瞒着没有公开的秘密?这个残酷的悲剧已经将我们家变成荒漠,让我们的生命充满挥之不去的恐惧。你是不是终于把怀疑的箭头指向了我?你来我家是要指控我——”
“利文沃兹小姐,”我恳求道,“你不要激动,我没有指控你涉嫌任何事。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让我知道,你的堂妹面对牢狱之灾口风还这么紧,究竟有什么可能的动机?你一定知道点什么。你是她的堂姐,几乎等于是她的亲姐姐,多年来在各种场合里每天相处,一定知道她到底为谁或什么事而守口如瓶,也一定知道她隐瞒了事实真相。如果说出了真相,便能循线索追查出真正的凶手。但前提是,你至今仍坚信堂妹清白无辜,和你以前所坚信的一样。”
她并没有回答,所以我起身面对她。
“利文沃兹小姐,你相不相信你堂妹没有涉案?”
“涉案?埃莉诺?哦,天哪,全天下还有谁比她更清白啊!”
“这么说来,”我说,“你一定同样也相信,她拒绝解释一些疑点,只是因为她出自善心,想保护某个有罪的人。”
“什么?不,不,我没有那样说。你是怎么想到这种解释的?”
“是因为她的行为本身。凭埃莉诺的个性,她会这么做绝非漫无目的。要不是她精神失常,就是她想以自身的清白保护他人。”
玛莉的嘴唇本来不停地颤抖,现在慢慢停止了下来。
“你已确定那位能让埃莉诺自我牺牲的对象了吗?”
“啊,”我说,“这就是我想向你讨教的问题。就你对她过去的认知——”
然而玛莉·利文沃兹以高傲的姿态沉入椅里,静静地用手势要我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