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身子一晃只觉天昏地暗,起身将瞳瞳往佩衿怀里一送,飞奔出院子,他不该走太远…
急跑着奔向村口,泪止不住的流,他怎么可以这么丢下她和瞳瞳。
一直追出了村子,望着笔直的黄土大道,哪里有他的身影,虚软的坐倒下去,呆呆的望着前方,他早晨回头的一眸,竟然成了她最后一眼看他…
四年的夫妻生活就此无声无消的结束…
她不信,也不肯承认,爬起来,又朝着那无人的大道跌跌撞撞的奔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了,脚下一软跌倒在路中间。
再也忍不住,趴伏在路上低声哭泣,“瑾睿啊…你不该如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布满了天边,玫果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愣坐那儿望着路的尽头。
5楼
“果儿?”一个熟悉而久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玫果全身一震,僵持着身子不敢动一动,怕这是一个梦,一动,梦便醒了。
“不肯回头看看我?”那声音又再响起。
玫果呆滞的慢慢转身,夕阳在一个白色的身影上投上金光,绝世刚毅的容颜带着不可抗拒的霸气。
她屏了呼吸,怕一口气将那白色身影吹没了。
他朝着她笑了笑,伸出手掌,“来。”
玫果站起身,却不敢动一动,怕这只是一个幻境,怕这四年来一直让她愧对的人就此消失,哭干了的泪,又再涌上,在眼里滚动。幽幽道:“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窄眸黑了下去,眼里柔情似水,“你愿跟我去吗?”
玫果眼中泪光点点,痴痴的点了点头,“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一直总有这样那样的放不下,我愧对于你,既然你来了,就带我去吧,我们一起轮回,重新来过。”
对面黑眸露出谑戏,“轮回?为何要轮回?为何要重新来过?”
玫果睫毛一抖,泪落了下来,“不轮回也好,我们一起做鬼,也好,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做什么都行。”
“鬼?呵…过来。”他平摊着厚实的手掌,伸向她,静静的等着,“过来摸摸我看,我是不是鬼?”
玫果呆呆的看着,那无赖的谑笑。那霸道的话音,全是他的。与四前的他一般无二,再也顾不上其它,扑进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弈啊…”
他手臂紧收,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将脸埋进她的耳鬓,“果儿…我想得你好苦…”
这一刻,玫果什么也不愿想,只想紧紧的将他抱住,越紧越好,再也不放开,泪如洪水般涌出。
弈风也是情潮难平,自半年前醒来,从末凡和幕秋的片言碎语中知道她为他跳崖自杀,生死未卜,心如刀割,偏身不能动。时时刻刻受着焦虑与痛苦的煎熬,终于待真气冲破斜关,得以动弹,与爹娘吃过团圆饭,一夜不肯留的离开燕京,朝着末凡所说的三不管地带而来。
他走到这村子,自比末凡慢上一步,更不知玫果住在山角竹林后,进了村打听了一阵,直到遇上瑾睿…才寻着山角方向而去,行到半路,听到有女子哭泣之声,那声音似极玫果,才折了方向来到村口,不想见到路中低泣的女子正是玫果。
如今将她实实在在的抱在怀里,所有焦燥,忧虑随风而去,再无他念,只有无尽的爱念,与心疼,“你受苦了。”
暖暖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廊,许久,她才想起,他有体温,她能感到他在自己手臂中的存在,也能感到带着力道紧搂着自己的手臂,贴在她身体上的胸脯里的心脏也在跳动,意识慢慢恢复,扯开他胸前衣襟,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展现在眼前。
颤着手指摸了摸,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存在。
将耳朵贴在他结实温热的胸脯上听了听,强健有力,抬头看他,那浓黑的剑眉,窄长深的眼眸,斧削的鼻梁,刚毅的薄唇,是他…不会有错,除了他,不会再有人有这么俊逸霸气的脸。
惊诧的睁大眼,小心试问。“你活着?”
弈风将她搂得紧了些,薄唇轻勾,“阎王不收,只有回来了。”
突然间,玫果不知是何种心情,四年的郁结瞬间释然,又升起一肚子怨气,抬腿踢了一他脚,“你为何现在才来寻我?”
他也不避,任她踢着,长吁了口气,透着无限的无奈,“我也想早些…”
玫果盯着他胸口的那道伤疤,虽然早已愈合,看上去仍然恐怖凌厉,更多的泪滑落,无法看清他的样子,但仍是有一些害怕,怕这仍然是场梦,不肯松手拭泪,将泪蹭到他身上,才又再看清他的脸,他比四年前瘦了许多,却更的刚毅,更俱男人味道。
还想再看清些,泪又蒙上了她的眼,她尚没来得及再次蹭去泪,他伏低头,吻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