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作两步,朝谢明晏冲了过去。
棒球棍高高举起,又重重挥下。
力道之大,带起一阵劲风。
起初瞄准了谢明晏的脊梁,落到一半,到底不敢伤人,转而砸向纸箱。
谢明晏的反应更快一步,在球棍即将接触纸箱的刹那,反身护了上去。
“谢明晏!”林漉咬牙喊道。
一声闷响,回荡在工作坊的小房间里。
谢明晏后背挨了一下,垂着头,一时没有动弹。
头目紧张地丢掉球棍,“这……我可没打你,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砸坏东西事小,打伤人事大。他慌张地退出房间,也不执着于展品了,匆匆向周围人挥了挥手:“快撤!”
几人爬上院墙,与此同时,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近在咫尺,震耳欲聋——
“不许动!警察!”
在景区保安和警察的通力配合下,私闯民宅的一群人都被带走。
林漉无暇顾及其他,直奔谢明晏而去。周围人来人往,而他好像没有察觉一样,依旧保持着护住箱子的姿势。
“谢明晏?”她在他身边蹲下,轻声呼唤:“你还好吗?”
他出了好多汗,额角的碎发都被冷汗浸湿,紧巴巴地贴在皮肤上。
他原本闭着眼睛,眉心皱出几道深深的沟壑。听见林漉喊他,才微微睁开眼。
林漉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的场景。
好像一头狼,平时威风凛凛,此时却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地伏在墙角。
她的手悬半空,迟疑许久,最终还是不敢碰他。于是她将手指紧握成拳,以此藏匿自己不停颤抖的指尖。
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
林漉再三告诫自己。
谢明晏勉力支撑起重心,整个人倚靠着墙:“打开箱子,看看展品情况。”
她点点头,拆开了足足三层泡沫板,才见到展品的真面目。
三只印泥完好无损地卧在凹槽里,表面甚至没有一点擦碰过的痕迹。
谢明晏瞥了一眼,紧绷的肩膀终于卸去力量。
荆叔闻讯赶来,见到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再看箱子里的三只印泥和谢明晏,即使未知事情全貌,也猜到了七八分。
年过半百的人,就这么红了眼眶。
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谢明晏的面前。
林漉一惊:“荆叔,您这是做什么?”
周围来了不少街坊邻里,见状赶紧去拉。荆叔躲开了所有人的搀扶,只看着谢明晏。
“这三只印泥是我师父的遗作,按照清朝皇家贡品的规格制成,用料极为考究,是传世的孤品。阿晏,今天要不是你……”
“荆叔言重了,展品没事就好。”谢明晏唇角微弯。
平和的笑意未能掩盖泛白的唇色,林漉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
“不是还难受吗,少说点话。”
“还能不能走?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