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台上的几个人收了唱腔,一个个气喘吁吁。彼此对视的时候,眼睛好像水洗过一样,亮得发光。
林漉发自内心地献出掌声。
旁边的谢明晏也跟着鼓掌。
这是最后一项汇演,观众开始散场。
出门的时候,有个大块头的男人没看路,差点就要撞在林漉身上。
谢明晏抬手护在林漉身侧,男人臃肿的身躯撞上他的肩膀。
谢明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出了大厅的门,谢明晏拉着她,离开拥挤的人流。
他们回到了演出之前,陈姝带她来过的那间教室。
几个孩子不知道去了哪儿,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书包还留在原位,象征着他们不久就会回来。
谢明晏单手支着讲台,将她半圈在他和讲台之间。
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抹去已经风干的泪痕。
“说吧,刚才为什么哭了?”他极尽耐心,好像在哄一个小朋友。
“只是突然想通了些事情。”林漉不想让小朋友们回来就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上身竭力后靠,试图和谢明晏拉开距离。
“嗯?有了什么心得体会,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谢明晏全然不顾自己的动作会造成什么影响,继续向林漉靠近。
后背传来一阵坚硬的触感,是她退无可退,抵上了讲台。
“我刚刚忽然就明白了,提线木偶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整个陈家为之着迷,宁可不被旁人理解,也要肩负起传承的重任。”林漉说。
谢明晏愿闻其详地挑起眉。
“是生命力。”她语气坚定。
“从制作木偶到进行表演,是木偶艺人为一块木头赋予了生命力。”
“演出不止为观众带来了享受,更是木偶艺人表达自我的过程。他们将对生命力的追求蕴藏在表演中,站在台上的那每时每刻,他们的生命都是那样精彩、那样鲜活。”
她看着四四方方的教室,看着规规整整的地砖,“现在的生活节奏是那么快,有太多人在忙碌之中迷失了自己。大家都忘了,生命啊,本该璀璨如歌。”
谢明晏眸光如水,刚才为她擦去眼泪的那只手,沿着她的锁骨缓缓游走。
林漉有些心猿意马。
她红着脸,伸手推他,压低了声音说:“谢明晏!咱们还在学校里,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
谢明晏低笑起来。
“不,我没有想那些事。”
“我只是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