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定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可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角色,对太子而言实在不足挂齿,他又为何这么做?
还是说,他真正想对付的是萧律,在他眼里,萧律仍然称得上对手?
我故作茫然:“奶娘生下孩子便入了南书府,与青黛并无来往。殿下为何提她?”
萧瑾疏道:“虽无往来,可你的奶娘与她到底是骨肉至亲,自然是挂念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
太子总不可能好心到千里迢迢为我寻个故人,断不会有这样好的事。
如果是想通过青黛来钳制我,达到令我为他所用的目的,那我的在意,反而容易害了青黛。
我道:“听奶娘提过她,但我与她素未谋面,并没有多大兴趣。”
萧瑾疏背往后靠,唇角轻扯了下,眼神比方才更幽暗了些。
“她过得不错,两年前嫁人了,嫁的男人踏实肯干脾气好,生了个大胖小子,婆婆挺疼她,有一口好的都紧着这对母子。”
我沉甸甸的心松了大半,宛若积灰的角落终于被打扫干净那般畅快,又好似阴郁许久的天,终于雨过天晴。
这是个好消息。
青黛过得好,奶娘在地下也会安心。
奶娘的奶水都给了我,后来又带着我苟且偷生,她每每看着我,心中难免会惦念起那个与我一般大的女儿。
只是过世之前,她抱着我喊的却是青黛,一声又一声。
到那刻,我才知奶娘对青黛的愧疚多深。
那么些年,我听到有姑娘叫青黛,便忍不住问一问年岁,却也不敢深究,生怕给她带去麻烦。
在楚国,谁都不想跟南书家扯上关系,哪怕是南书府的奶娘。
可是,太子对我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在我警惕的目光中,萧瑾疏清浅一笑,无奈道:“说来你可能不信。上回你落水,孤也派人下去救,是铁了心要与他抢人的。孤答应过你的事,不想食言。”
我自然顺坡下驴,可不敢与太子作对。
“殿下肯收留几日已是大恩,是奴婢命不好。”
至于当日的事,他怎么说我便怎么听吧。
萧瑾疏继续说:“这些日子孤想着,做些什么能弥补当日之失,你在这世上孤苦,若能找到与你相关之人,哪怕旁枝末节,也能慰藉一二。”
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连起来却不大懂了。
太子找青黛是因我孤苦,要慰藉我?
我半个字都不敢信,更不敢这样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