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殿下传您过去。”
这么晚了叫我过去,快不命我梳洗,那定然不是要我侍寝。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打听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三七依然目露同情,但也不肯透露。
“姑娘,你去了便知道了。”
去了,我才知道,原本该在洞房花烛夜的萧律,竟然来了东宫。
萧瑾疏只着寝衣坐在圈椅上,以杯盖舀着茶沫,神态有些困倦。
“你洞房花烛夜,过来找人?像不像话。”
萧律说:“皇兄,我今日非带走她不可。”
我往身后看了眼。
那么多侍卫在外侯着。
太子传我来,我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逃脱不了。
可我止不住的想起萧律要拿铁锤废了我腿的阴狠模样,想起他拿箭弩射我,无尽胆寒。
我走上前去,依次向太子和萧律行礼。
我低着头,却能感觉到萧律的目光落在我头顶,似要在我颅骨里凿出洞来。
萧瑾疏问我:“你愿意跟旧主?”
我跪着说:“奴婢不愿。”
萧瑾疏转而不瘟不火的对萧律说:“你看,人家姑娘不愿,你就饶过她,回吧。”
萧律沉默一阵,开口道:“皇兄,有些消息你一定感兴趣。我拿这些消息,换她这个人。”
我跪着的身子晃了晃。
他说的或许是元皇后母族所掌握的一些秘密,又或者是关于楚国的消息。
楚国并没有完全制止质子的自由,他是有机会出入一些场合,同一些人打交道的。
那么多年,水滴石穿,或许真被他得到了什么。
可无论是那种,都是举足轻重的,他竟然如此慷慨,只会要我的命。
他有多恨我?
萧瑾疏淡淡道:“什么消息,何意?”
萧律自嘲的笑了声。
“皇兄让舅舅彻底放弃了我,有些话便是不必再藏着捏着了。铠甲都被脱了,刀剑也该扔了。皇兄带走她,不就等着我过来做这个交易?”
我一惊。
宁安侯放弃了萧律,失去元皇后母族的助力,的确恰如丢了铠甲。
所以萧律是知晓夺嫡无望,洞房里的太尉之女他也懒得再讨好,手握的一些有用的消息,在这时候向太子抛出来,是示弱,是投诚。
萧瑾疏抿口了茶,看我一眼,心有不忍道:
“到底是陪你多年的姑娘,别欺人太狠,给人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