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升等到日落,天色渐晚,太子仍然没有回来。
我越发忐忑,白玉杯在手中握了许久,茶都凉了,半口都不曾入嘴。
杏儿安抚我:“姑娘,太子时常被事务缠身,这个时辰没能回来,也是常有的。”
多思无益,我强行安下心。
辗转反侧大半宿,刚阖眼没多久,天便亮了。
三七这才给我带来消息。
“平王听说姑娘你死了,根本不信,非得问咱们太子殿下要尸首。”
“殿下早就准备好了面目全非的女犯尸首,平王非说这根本不是姑娘你,两人在御前掰扯许久。”
”圣上听烦了,不想再听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勒令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起争执。”
我苦笑。
一条人命,但因为死者无关紧要,在皇帝眼里的确是不足为道的小事。
但这是好消息,皇帝说了不允追究,萧律便无法再追根究底。
我问:“那太子殿下昨晚为何没回来?”
三七面色变得凝重:“殿下昨夜是与太傅太师议事。江南起了水患,钦天监占了卦说此灾只有太子殿下能救,朝臣们便提议让殿下去。”
我困惑:“此灾只有殿下能救?”
三七叹气。
“谁知道呢,总感觉是有人在起幺蛾子,但这事推却不了,殿下只能亲自去一趟,见招拆招了。”
我亦觉蹊跷。
大禹治水十余年,黄河堤坝修建历经几代人,这样的大事,岂是太子去一趟就能解决的。
难道不是指派有治水经验的官员去更为妥当?
一国储君,又岂能久不归朝?
这不像是奔着救灾去,而是想让太子回不来。
“圣上也同意殿下去?”
三七眸色一黯,压低了声量,意味深长道:“姑娘,钦天监占了卦,是必然先告知圣上,再告知朝臣的。朝臣能知道,那必是圣上应允的。”
竟是如此。
太子谨慎贤德多年,到底比不上萧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所以皇帝让太子来彻查萧律,实则还是在试探太子的品性。
命太子将我归还给萧律,也是因皇帝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