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的掀起眼帘。
仔细想来,北稷城与瑾王的封地相邻,所以这一个月,太子是在瑾王那里静养?
也就是说,那么多皇子诸王之中,至少瑾王夫妇是铁定向着太子的。
萧瑾疏转眸,望向一碧如洗的宽广湖面。
“在北稷那些日子,时时都战战兢兢,夜里入睡都不敢太沉,险就险在,明知会有人对你不利,却不知会以何种方式。幸而,他没有卑劣到真去坑害百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平安归来着实不易。
假死这一个月,大概是他将计就计,“失踪”之后反而将自已隐在暗处,得以喘口气。
我说:“殿下是有后福之人。”
萧瑾疏口吻淡淡。
“后福不后福的,有时倒也没想那么多。不进则退,退则死,从来只有一条路可走。”
独木桥只容一人过,旁人过了,他便要掉下万丈悬崖去。
萧律有皇帝的偏爱,行事肆无忌惮一些,太子不同,他不容有失。
我立在他身边,斗胆看向他的眼睛,这双清湛眼眸中有包容万象的宽广,亦有披荆斩棘的无畏。
而他同我说这些,必然不是随感而发,多半有利可图。
以萧律对我的感情,我若真铁了心要咬下他一块心头肉来,凭此向太子投诚,不失为一条去路。
可向来狡兔死走狗烹。
等到萧律彻底万劫不复,太子稳坐高位,我这个背叛旧主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奉承道:“如今民间对太子殿下是一片赞誉之声,殿下身后是万千百姓,原本的独木桥,也该成康庄大道了。”
萧瑾疏向我伸手,我下意识的偏头避让,他却只是拂去我发间一片落叶。
“其实你不必怕,无论谁胜谁败,都不会殃及到你。”
我心中暗暗想着,如何能不呢?
太子胜,我带着萧律的骨肉,焉能有活口?
若是萧律胜,秦芳若当了太子妃,当了皇后,早晚给我扒下一层皮来。
他似是看透了我心中胡思乱想,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萧律是容不下太尉父女的,第一刀斩孤,第二刀便是斩那对父女。只是哪怕秦氏覆灭,你仍然不可掉以轻心。”
我左右前后望了望。
十步之内只有莲心和三七在那儿守着,这句话除了我,应当没有人再听见。
为什么第二刀便是斩秦氏父女?
我不可置信的小声问:“是因太过位高权重?”
萧瑾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