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泡杯茶?”
他出声打破僵局。
我赶紧去柜子里拿茶叶。
这些茶叶是秦元泽拿来的,都是上乘货,在寻常百姓家是见所未见,拿来招待天子仍显得有些寒碜。
“没热水……我去烧。”
没等他回应,我跑出去,到院子里坐在炉子边生火。
柴火噼里啪啦的燃起来,炉子上的水还在静默着。
我有些舍不得的环顾这宅院。
半年清闲日子,到头了,这里恐怕也不能再来。
萧瑾疏从屋里出来,随手拿了个小凳,与我并排并挨着坐下来。
他身后放的一堆碳,那双银色金绣云纹长靴若无其事踩在碳灰上。
我提心吊胆的说:“这里脏。”
“无妨,”萧瑾疏眼帘轻垂,随和道,“这半年很忙,到近来才得点空闲。毕竟来你这一趟,一来一去得十日功夫,便拖到了现在。”
听这意思,他早就知道我在何处。
只是他初登皇位,内忧外患的,自然要费很多功夫去处理,不能离开京城。
如今能离宫远行,大概稳住了局面。
我不失恭谨道:“圣上受累了。”
原本以为,再相见高低我得跪下来哭诉一番不得已,好让他面上过得去。
眼下看来,似乎不需要。
萧瑾疏侧首看我:“秦元泽再来寻你,你便告诉他,只管回京城便是。”
扑腾的热水顶开壶盖,泡水这点活儿我本可以游刃有余,此刻却手忙脚乱,刚提起壶便烫到了手指。
他接过水壶放一边,抓着我手往井边凉水桶里浸。
我连忙说:“就烫到一点儿,没事的。”
“浸在里头别动。”
萧瑾疏发了话,自已则去提起水壶,将热水倒在一旁我准备好的瓷壶中。
再去屋里泡了两杯茶。
出来时手里顺了块布,帮我把手擦干。
“我方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我正是听到了,才手忙脚乱。
秦元泽这半年里四处游走,没有回过京城。哪怕我告诉他皇帝不要他命,他又如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