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既然是背地里通奸,定然是完事后要匆匆离开,以免被人发现,两个人怎么会直接在柴房睡下。
又比如,若是陈氏真与那哑巴有私情,她又怎么可能会留下对方倾诉情思的信在自已房中。在这内宅一旦被人发现此类信件,那便是灭顶之灾。
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姜炳荣根本不爱陈氏。
在他眼中,或许陈氏只是他借着往上爬的登云梯,一个装点门面的摆设,一个为他操持家务、绵延子嗣的工具。
所以当那子虚乌有的丑事发生之后,他不会去冷静思考,探究真相,只会当场暴跳如雷,觉得自已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而周姨娘又趁虚而入,在一旁添油加醋,让他满脑子只剩下遮掩这桩丑事,急于将其掩盖得严严实实,以免传出去损害自已的面子和在朝堂上的名声。
陈氏惊慌失措,辩解也不被相信。而那个哑巴更是可怜,甚至连为自已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这样被人当成工具,被不明不白地害死。
姜初霁站在这昏暗潮湿的地牢中,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霜雪。
在她看来,这世间的正义唯有一条,那便是善恶有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少女朱唇轻启,在这昏暗的地牢中,声音清冷如铃:“能给我把刀吗?”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墨九和那个看管的侍卫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理解,无论是谁,在见到把自已母亲害得那样惨的元凶之一时,都会被仇恨蒙蔽双眼,控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恨意,恨不得立刻将仇人千刀万剐。
但他们看向眼前的少女,她容貌清丽至极,肌肤白皙胜雪,宛如一朵绽放在春日暖阳下的娇花,本就与这充满血腥与腐朽气息的肮脏昏暗的地牢格格不入。
而现如今,她竟如此平静地索要一把刀。
没有墨池霄的命令,谁都不敢真的递刀。
墨池霄微微皱眉,深邃的眸色犹如幽潭般深沉,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他凝视着姜初霁,缓缓开口:“你若是想杀他,我替你动手。”
然而,姜初霁却微微抬起下颌。
眼波不经意间流转:“……杀了他?那未免太便宜他了。”
“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人找到,当然要最大程度上,发挥他的价值。”
墨九好歹是曾经跟着少女去过城外老宅的,见识过她极其冷静狠绝的一面。
所以不像旁边看管的侍卫一样,惊讶于少女与面容不符的凉薄。
墨池霄抬起眸子,问道:“你要刀做什么?”
姜初霁忽然勾了勾唇角。
没打算在男人面前掩饰什么。
明明那张脸看上去那么纯真,笑意却不达眼底,吐出的话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漫不经心道:“我不是要杀他,我是要……先割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