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梦里听到某种摩擦声,好像一团血肉正在耳旁缓慢蠕动,甚至已经有黏腻的肉体触碰到我的手指。
我惊醒过来,却看到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我们所在的山洞变成了一团有生命的血肉,正不断地朝内收缩,似乎要将我们逐步吞噬——事实上,我们也已经从边缘移到了更深的地方。
我赶紧推醒不孤,他睡得太熟,连自己的一条腿被包裹住了都没察觉。
他迷迷蒙蒙地看着我:「曦曦?」
我着急道:「快起来!这地方不对劲!」
他这才发现周围的异变,当即不敢多说,硬生生把腿扯了出来,好在这东西虽恶心,动作却很缓慢,山洞入口还没彻底收拢。
我们踩着又软又腻的地面,跑向了入口,那片芭蕉叶已经被刮走了,而我们站在原地,看见外面的景象,一时间目瞪口呆。
触目可见的所有赤色山岩都变成了蠕动的肉体,没有鼻子眼睛,只有光秃秃、暗红色的肉。
原本铺满碎石的地面却钻出了一条条扭曲的躯体,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大概像是人,可从下半身开始就是一根肉管,一直延伸到地下,像从某种生物的身上长出来的触手,伸到地面上来觅食,还有恶臭的脓液在石缝间流淌。
它们的上肢尤其细长,在哀嚎中挥舞,如同随风摇摆的植物枝条。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这片土地就从荒原变成了地狱。
地狱自然是不可踏入的,可是我们不得不踏入,因为肉山吞噬的速度逐渐加快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将无立足之地。
不孤试图带着我从天上飞行,可他做不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压制了他的力量。
我开始怀疑长隐的真实目的,什么留退路,这地方看起来还是死路一条啊。
因为根本无处可躲,我们在遍布恶鬼的荒原上流亡了三天,只盼能找到一处净地。
这三天里我见识了密密麻麻漂浮着眼珠的河流,挂满肠子的树林,还有看似正常其实长满骨刺的纯白花朵。
天知道我看见花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可以沟通的对象,谁知还没走近,手掌就被突然伸出的骨刺戳了个对穿。
尽管我及时抽手,却也被骨刺吸走了不少血,可奇怪的是,那花先是变得殷红如红宝石,微微放着红芒,然后,又迅速发灰枯萎了,只从原地长出一朵普普通通的小白花——没有刺的那种。
也是这一次,我才知道,虽然这里没有生气可供驱使,但至少我的血可以净化这些东西的死气。
在第三天快要结束时,我们遇上了大麻烦。
不孤为了更快地通过一处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的沼泽,显出了三条狐尾。
他的力量明显有所增强,甚至能带着我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