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将珍珠取下,却听身后的脚步声。
“姑娘,妥了!”婢女冬卉附耳说道。
陆幼音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跟来,“可有人看到?”
“姑娘放心,今日仆妇小厮都被调到前厅帮手,熬药的小厮是我的同乡,自小与我相熟的。”冬卉说道。
陆幼音看着荷塘中远去的两人,长舒了一口气,若陆云有任何差池,最先遭殃的必定是谢凝。
也只有陆云永远瘫着,她这个镇国公嫡女的位置才稳。
“走吧,我们也去菊园瞧瞧!”陆幼音起身,冬卉忙起身搀扶,“听说骑射园好多少年郎,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镇国公府的菊宴之所以受到世家官宦的追捧,来这里可不仅只为赏菊。
菊园与骑射园只隔着一道游廊,女娘名为赏菊,实则是隔着游廊挑钟意的郎君。若有看中的,回去告知父母,再托媒婆打听撮合,多少好姻缘就此开始。
陆幼音走进菊园时,女娘们正在行‘飞花令。’
她看旁边有一个空位,便径直走过去坐下。
众人有些惊讶的看向她,虽然没有说话,脸上却浮现鄙夷神色。
这是镇国公府,陆幼音是镇国公嫡女,她不以东道主的身份出来迎客也就罢了,怎么不声不响地进来,又不声不响地坐下?
到底是低门小户出来的,酒宴礼仪竟是一窍不通!
赵尚书的女儿赵五娘见此,说道:“陆妹妹,我们正在行‘飞花令’,不如妹妹一起?”
陆幼音刚坐下,却被安排这样一桩差事,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声是。
“今日我们赴菊宴,不如就以‘菊’字为令。”赵五娘提议,“我先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
从她左下方,依次传下去。
“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
“仙杯还泛菊,宝馔且调兰。”
“行至菊花潭,村西日已斜。”
……
随着离陆幼音越来越近,她手心的汗浸湿了帕子。
她自幼跟着王氏东奔西走,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钱学这些酸文?
回到镇国公府,虽然陆夫人为她请了先生,但奈何她不是那块料,先生在台上讲得欢,她在下面睡得酣。学了近两年,连《千字文》都认不全,更别说读诗了!
她抬头看了眼婢女,冬卉赶紧避开视线:她连字都不认识,看她没用啊!
“菊、菊、菊……”陆幼音沉思良久,慢慢说道:“菊花开后梅花开,梅花开后桃花开。”
话音落地,已有女娘拿着帕子掩嘴,吃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