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这一个月里,吴峫和老痒忙着准备下斗用的东西以及处理上一个斗带出来的东西,考虑到秦岭那边水流树木较多,所以不需要带负重极大的水壶,倒是医疗用品,应该多带一些。
吴峫拿着那颗王胖子给他的鱼眼石就要直奔济南,说是去找懂这个东西的行家。
谁料他刚要走,张海白就拉住了他,微微皱眉问道:“你打算直接拿着这玩意儿去?”
吴峫怔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然呢?”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他发现这张海白失了忆后变得和最开始的张起棂似的,喜欢发呆和望天,偶尔出去溜达两圈,和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似的。
而且性情特别奇怪,倒不是说变得喜怒无常,就是感觉他相比之前失了些……
人味儿。
现在张起棂都比他像人。
想到这儿,吴峫意识到什么,迅速回神,心里念叨罪过罪过,他真没有骂张海白不是人的意思。
“你要去的是古董行,又不是珠宝店,”张海白松开了手,在吴峫铺子里转悠几圈,找到了一只钗子,他朝吴峫伸了伸手,“鱼眼石给我。”
吴峫不明所以,把鱼眼石递给了他。
张海白东拐西拐,找到了吴峫的工具箱,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小锤子和一个钻头,在桌子上背对着吴峫忙活着什么。
吴峫出于好奇,凑过去看。
等他过去的时候,发现张海白已经把那鱼眼石嵌进了银钗子的钗头上了。
颜色还挺和谐。
张海白把钗子还给吴峫,道:“东西不够,只能先组成这样了,比裸石好卖一些。”
吴峫听了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海白看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嫌弃道:“你怎么连你爷爷一半机灵都没有。”
吴峫听了没说话,哪怕他是浙大毕业生,也没有任何辩词反驳张海白的辩题。
张海白也不为难他,只是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漫不经心问道:“去哪儿?”
“山东济南。”吴峫道。
“知道了,早点儿回来。”张海白回了个消息,点点头。
吴峫走了,老痒不在,张起棂也就放下了手里的毛衣,看向了张海白。
张海白看了一眼就知道对方这是有话要问,就笑了笑:“怎么了族长?”
张起棂开了口:“记得多少?”
张海白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1931年,老九门二月红二爷和丫头结婚,当时正喝着喜酒,一闭眼突然就过来了。”
张起棂没反应。
张海白意识到对方不是问这个,于是他乖巧摇头:“我不记得。”
他们每个人他都不认得了,但是张起棂的气质格外特殊,所以他一下就认出来了,吴峫纯靠和狗五长得像。
对于他们,一切的认识都源于他的笔记。
张起棂叹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他也没问张海白当时所谓的睡美人症候群是真是假,毕竟人家自已都不记得了,那他强求什么?
半月后。
四个人终于坐上了前往西安的卧铺汽车。
张海白靠着车壁直接两眼一闭睡了,张起棂则是在发呆。
本来吴峫他们打算坐飞机的,可是他们的违禁品太多了,坐飞机安检都过不去,所以只好包了一个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