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一惊:“是了是了!你想得对!我和你爹这些日子发了昏,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这一茬儿了!对对对!”
祝缨微笑道:“是吧?”
“嗯嗯。”
“要是能再找到花姐,哎,就更好了。”
“就差你干娘了啊……老家是回不去啦,不过在这儿也挺好!哎,花儿姐命苦,她那亲娘太狠了!你如今也升了官儿了,得闲能托人找找就接着找。”
“嗯。那咱们就赁房子住?”
“使得!”
祝缨早有此心,看到周游之后愈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多个退路总不是坏事,不过她还得准备另一份户籍文书,这个比较麻烦一些,尤其京兆附近是王云鹤治下,不太好做手脚。然而她如今也没个能力去别的地方安排一个退路,只能先在京畿周围挖个藏身洞。难,但得干。她已然是官了,还有了些钱,不能比跳大神时更没办法。
张仙姑也打起了算盘:对对对,是得在外头弄个住处,顶好是自己的。这样怀孩子生孩子的时候才好躲过去!坐完月子再抱着孩子回来!
她说:“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那样的房子、田地是个什么价。有地好啊!有地好啊!该死,我怎么忘了买地了呢?!”
祝缨笑道:“因为我挣得少,赁房子都不够。”
“胡说!以后钱多了。”
“行,以后钱多了,都收起来了吧,”祝缨劝服了母亲,又说,“要是闲不住呢,在城里转转接着看房子也行,不买,先租呢?租个更好一点儿的。这儿离衙门确实有点远了。田价不用娘打听,叫有心人知道了又要生事,这个我来打听更方便。”
张仙姑道:“行。哎,是不是有人给你使绊子?怎么咱们买个田还……”
“真要出了事儿,一打听,就露了。多少人的家私都是这么查出来的。”
“哦哦,行!”女儿的性别就是紧箍咒,张仙姑很快答应了。
祝缨道:“我还有些私房,不过都有了用项,也跟娘说一声。给金大嫂子也不能光送点吃食,人家也不缺这个。”
张仙姑道:“是哩!人呐,也是人共出来的,也是钱共出来的。”
祝缨道:“她人不错了。”
“当然!”
“还有些同僚,这次也升了,与以前也不太一样了。咱们以后也要应酬,连爹娘也要应酬的。既然不用急着在城里买房,手头也就宽裕了,爹娘也该置办些好衣裳行头啦。”
张仙姑看着女儿身上朴素的小袄,道:“我们都有!出去时穿,在家哪用穿那个。”
母女俩又说了一些话,后来都是祝缨在说安排,张仙姑听着。末了,祝缨道:“我也闲了,也想逛逛散散心。年前我且出去几天,过完了年,咱们一道出去应酬。”
张仙姑都听了进去,说:“那行!就照你说的办!”
祝缨帮她把东西都收好,搬回了她屋里的衣柜里锁好,张仙姑这一晚睡得踏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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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祝缨起得略晚,家里也不做早饭,张仙姑早起烧水,打发祝大出去买了一篮子的早饭。祝大晚上跟老婆先怄气,张仙姑憋不住话,又把祝缨的打算说了,祝大心里也高兴,早上乐颠颠的拿了自己的零用钱买了许多花样。
吃完了饭,祝缨出去雇车,一家人去金良家。
两家是经常走动的,祝缨算准了金良今天也是放年假回来,赶在他们都在家的时候上门。
金家上下都认得他们,见了就笑脸相迎。张仙姑还是老样子,拿了些街上买的点心之类,金家也习惯了。
宾主坐定了,金良道:“恭喜。”
祝缨道:“这就知道了?”
金良笑道:“我昨晚就回来了,你猜我知道不知道?”
这位郑府忠仆出身,必然是要去郑侯应卯,自然也是知道了的。祝缨道:“今年的年酒,留一顿给我来安排。”
金良道:“当然啦!这回不与你客气。”
金大娘子也为祝缨高兴,对张仙姑说:“祝家嫂子,你后头的福气还大着呢!”张仙姑也客套。金良夫妇又喝儿子金彪:“看着没?学着点儿你祝三哥!你可得出息点儿!”金彪又挨一顿,撅起了嘴。
祝缨拿出两个一两的银锭给金彪:“来,拿去买东西,或吃或玩的。”
张仙姑道:“傻子,哪有这个时候给压岁钱的?”
祝缨道:“压岁另算,这是另给阿彪的。等新年再给,这几天就买不了好玩好吃的了。咱们得提前馋一馋人,叫人羡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