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夫人大步走在最前,五指收紧时关节咔咔直响,“妹子们快些,我们可要好好地招待招待这位新来的——主,母,姐,姐!”
☆、005 大狗子
宽敞亮堂的大屋子,温暖如春的热炕头。
骆青染低头迈进门槛之际,在热气扑面而来之际,突然就停在了门口。
前面打帘的胡大娘慈祥地一笑,“姑娘原来受苦了吧?”凡是来到寨子的女人们,哪一个不在第一时间涌起一股百无着落一朝安定之后的复杂感觉?
“请称我夫人!”骆青染的停顿也只那么一小下,很快就握紧手中的鞭子复又起步走向座位,吩咐随之而去,“先准备热水,我要梳洗。”
早已打结的头发,冻伤的手和划伤的脸,还有馊味熏天的破袄,以及那隐隐不散赵六的气味,她统统都要收拾干净。
“发饰只准备一支簪子即可。”在有心人的示意下,她早已身无长物。
“衣裙要温暖厚实的,鞋子也要长筒棉靴。”薄的短的她没有安全感。
胡大娘打着帘愣在那里,看起来挺瘦弱的一个女子,这说起话倒是气势不小。
前面,骆青染已经于堂中的首位端庄落座,转身,眼皮一抬,目光如炬,“怎么,有问题?”
“没,没有!”胡大娘心颤一下赶紧应声,放下帘子之后即刻奔向后堂,“夫人先坐着,大娘马上就去准备。”
胡大娘小跑着离去,在她的身后,刚落下的帘子很快又“呼啦”一下被猛掀了起来。
凤夫人鼓着不知是嘲笑还是嫉妒的双眼大步跨进来,“这位子还没坐热乎,这架子端的倒是够足的呀!”
芳夫人紧跟其后,酸溜溜的语气如今更是字字都带着刺,“胡大娘可是将斐爷从小拉扯大的形同母亲般的恩人,你倒使唤的挺顺手的啊。”
冰夫人一语不发,进来之后挨着前两位夫人坐下,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置于桌几之上。
骆青染一一扫过,想,那人于这三人面前坐实了自己的位置,真的只是在履行刚才的交换条件,还是想利用自己来制衡眼前这三位?
心思迅速翻转,手中的鞭子握得更紧,骆青染禀持先礼后兵的优良传统,端庄开口,“妹妹——呃!”
开口不过一个词就被一个箭步窜上来的凤夫人以指掐喉禁了声。
“你拿哪张脸敢喊我张大凤为妹妹,啊?”凤夫人危险地眯起眼,“凭你冻肿的左脸,还是你已经破相的右脸?”
骆青染眉目不惊,呼吸不顺吐气如丝,但坚持字字清晰,“只,凭,我,手,中,的,鞭子!”
话落,鞭出,直奔凤夫人的脸面而去。
猝不及防的凤夫人不得不松手后退,抬手就要抵挡。
此时,骆青染以比鞭子更快的速度开口,“这是斐爷的鞭子,你敢挡?”
啊,对了,这是斐爷刚刚亲自交到她手里的鞭子!凤夫人转瞬想起,动作迟疑之间,鞭子已经距离面部一寸的距离。
这是斐天问出手时的惯用武器,因结实耐用杀伤力大而被他使用至今。周身皆是出自同一头黄牛的皮,是斐天问自己亲手编制而成。毫不夸张地说,在寨里,这把鞭子就是同斐天问一样强权的存在。
绝不允许有人反抗!而又有谁敢于反抗?
即使自认地位特殊的她!
凤夫人随即闭眼,扭头,转身——她不能反抗,那么只能努力将伤害降到最低了。
啪——鞭响震耳,疼痛感却没有预想的那么强烈。
凤夫人惊讶睁眼,才发现是冰夫人以长剑为急来的鞭子稍稍缓势。可是,最近三人不是为了那仅有的一个夫人之位闹得……
芳夫人媚眼挑挑,上前两步,“新官上任三把火,妾身都理解。可是,这位新上任的主母姐姐,你不是想着一把火就将我们这些老妹妹们先烧个净光吧?”
骆青染抖手收回鞭子,另一只手的无名指轻轻抚过脖颈的掐痕,“有来才有往!”她从来不是主动挑事的那一个!
凤夫人转身就要扑过来,但被冰夫人紧紧扣住手腕,挣脱不开的情况下只得跳脚叫嚣,“有种就单打独斗!你仗着大寨主的鞭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骆青染讽刺地笑笑,“那妹妹仗着身怀武功就来欺负身无缚鸡之力的姐姐,就称得上是英雄好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