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
不多?谁信了才有鬼。
路曦嗤他一声,光明正大没藏着。盛之行听了个正着,眼神悠悠地朝她瞧,笑得狡黠:“听说你前两天就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怕我去机场逮你?”
她确实是两天前回来的,但没告诉的不止他一个人。
“连欣然我都没说好吗?大冷天的,我可承受不起你们赶来接我。”
盛之行闻言笑。
他没反驳,等同于默认了她这句话的前提——就是如果知道她回来,他们一定会去机场等着接人。
好朋友的默契,确实如此。
盛之行靠着沙发休息了会儿,包厢里鬼哭狼嚎的歌声没见停下的趋势,他侧身穿上外套,待不下去:“哎,走不走?我今晚回碧湖郡。”
路曦转头,他已经站起来了。
“欣然还在这儿呢,她喝醉了。”
盛之行拽住她的手臂,轻而易举地说服了她:“赵修齐不还清醒着?”
2
盛之行是开车来的,但两人都喝了酒,谁也动不了方向盘,只能喊代驾。
喝酒的人身体都暖着,按理说出门吹了冷风,就能更清醒些,但盛之行约莫是个怪人,不但没醒酒,反而还显得更加醉了。
路曦跟代驾沟通完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后座上睡熟了。
他身高体长,人又重,路曦费着劲才挤了一角坐进去,位置窄得她恨不得拿一榔头敲醒他。
怎么今天明明是迎接她回国,这家伙反倒自己喝嗨了?还得她给他收拾烂摊子。
雪还在下,车行驶在无人的路上,一片白色的夜景阴森寒凉,不过好在快过年了有点亮色,不至于白得太吓人。
碧湖郡是一片别墅区,路曦和盛之行家是二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晚上回时基本上闭着眼也能找到路回去。
而盛之行确实就是闭着眼躺回房间的。
第二天雪停了,但太阳没出来,路曦顶着两只熊猫眼在阳台吹了会儿冷风,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
房门象征性地被人敲了两下。
路曦听见了,回头看,某人趿着拖鞋,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
“在外面不嫌冷啊?”
盛之行皮肤白,套着黑色的卫衣,顶着浓密的鸡窝头,不管走到哪里都挺吸睛。但路曦现在只想给他一脚。
“盛之行!”
她拉上阳台的门:“不是跟你说了别坐我床?”
盛之行无辜:“我就坐了个床角而已。”
“你屁股底下那是床角吗?”路曦给了他两下,“赶紧起来!”
“起来起来,这就起来!”
盛之行边躲边起身,摸着手臂,龇牙咧嘴:“都跟你说了,女孩子要文明点,别什么话都挂嘴边说。”
“我说什么了?”
“你说‘屁股’了,别想当我是聋子啊,我可是听见了的。”
“那又怎样?”路曦扬扬下巴,“你刚刚不就是拿屁股沾我床了?怎么,你想否认?”
“你还说?”
“不能说吗?才多少岁就比我爸还老古董,那玩意说不得吗?不就是个人都有的东西。”
眼看两人又要为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吵起来,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这段争执,沈丽在外头试探性地问:“之行?西西?你们俩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