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奕的声音响于耳边,朱乐抬头看着他那得意忘形的脸。『温大人,有何指教。』
温奕笑笑,『驸马爷刚刚大婚,好好在温柔乡里呆着就是了,何必管这种小事呢?』
『温大人年纪尚且不小,不要因一时之气气坏了身子。我这刚刚为官的小民都知道得罪了皇上也不能得罪温大人,这个江宁的知县为何会不知呢?太不识抬举了吧……』朱乐也笑笑地调侃道。
『驸马爷,这话不能乱说!你想陷老夫于不忠吗?浊国乃皇上为大,老夫为皇上左右,为社稷着想,怎是你口中说的那样!』温奕面有愠色,这个朱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俩重!
朱乐不在意地低头看了看鞋尖,忽然又抬起了头,『纸是包不住火的,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朱乐,你太放肆了!』温奕吼了出来。
正当朱乐想要回嘴时,冷寒松却走了过来,伸手将朱乐拽到了身后,『温大人,驸马尚且年轻,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温奕怒目看向一脸倔强的朱乐,再看了看冷寒松,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呸,老东西!奸臣!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朱乐在冷寒松身后给离去的温奕一顿鄙视!
『朱乐,温奕不是你能惹的起的!』冷寒松眯着眼睛看着温奕的背影,小声地说。
『我一个箭靶而已,惹得起惹不起都是出来吸引目标的,已经摆在这里,就算不惹,冷箭也还是会戳上来。』朱乐冷淡地甩开冷寒松的手。
『你还在介意这件事情?』冷寒松转头对上朱乐,笑笑地问道。
介意吗?其实,照今日来说,她并不介意了,因为……因为什么呢?心中总有一股暖流若隐若现,抓不住,也看不清。她甩了甩头,瞅了冷寒松一眼,转头直接向金殿外走去。
冷寒松无奈地耸耸肩膀,朱乐啊,或许有一天你会谢我,又或许有一天你还会恨我……
出了金殿,朱乐便去内阁报了道,方才知道自己的工作倒底是什么。皇帝的口谕由她来拟旨,再由字写得很好的温煦来誊写。而今日,第一份口谕便是丁宣在金殿之上的那句“那就斩了吧”!
宁江知县,宋忠!十五年前科考进士第二十名。现四十五岁,未曾娶妻,上有一母八十有余,下有一养女芳龄十八。于十年前任宁江师爷,五年前提升为知县。年俸禄二十两银。为官期间,洁身自好,清廉爱民。在当地口碑甚好。这是朱乐从同僚那里听来的,这样一个人,斩了?!温奕那种人,欺世盗名,枉以忠臣自居!这种人居然留着?这是何道理!
朱乐立在桌边,执笔却无力下笔!是丁宣糊涂?不,她可以肯定,不是!是在安抚温奕?她叹了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历朝历代,这种人都没有错,但这种人却应该死!
朱乐甩下毛笔,拂了拂衣袖,在温煦那诧异的目光中转头离去。
她下不了笔,她无关于浊国,她只是一个外来人,她不想操控一个人的生死,也不想被人操控!宋忠,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给了她心理太大的波动。一纸一笔,一生一死,人,太渺小了!
□了,□了!朱乐想要好好放松一下!回到宫中,她并没有回东院,却直接跑进了西院,换下朝服,正准备出门,却被丁宣堵在了门口。
『朱乐,你何时回来的?』丁宣平静地看着朱乐。
『刚刚。』朱乐避开丁宣的眼睛,转头掩好西院的大门。
『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丁宣转身便向东院走去。
『我有事,下回再说吧。』朱乐站在原地没有动。
丁宣听到朱乐的话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凝视着她。朱乐撇开头,望着天边的云朵。她知道丁宣要跟她说什么,宋忠的事情吧,想必内阁的人早已来通报给她听了。
『我要去找卓巧风。』朱乐转过头来,平静地说。
第二十六节
“我要去找卓巧风。”朱乐的一句话,听得丁宣眉头轻蹙,那样刺耳!她轻压着心中泛起的不满,凝视朱乐半晌,淡淡地说,『你先随我回去,之后随你。』
纵使朱乐有再多的不情愿,她也知道此时也不是任性的时候。她没有忽略丁宣那俏脸一闪而过的怒气。只是,她并没有多想,也不会多想,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