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桃花湾的路上,经过茶馆,他们遇到了王叔,便命他去张家通知张跛子,告诉他是薛家派人来找他带人回去的,顺带送了条马车上的大红色缰绳系带给他当做腰带,这才能够刚刚好当着村长的面人赃并获。
杨澜可怜薛氏母子的遭遇,再加上乔哥儿把宁哥儿当做最好的朋友,事情按照计划顺利完成,他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靠在车窗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马车刚停下,杨澜便跳下了车,快步来到乔哥儿面前,将他僵冷的手握住了:“天这么冷,你在外头做什么?也不怕冻坏了。”
乔哥儿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低下头说道:“我没事,里头穿了夹袄,一点也不冷,薛大娘怎么样了?”
杨澜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扬了扬眉:“你夫君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人我们已经带回来了,只是受了点伤,还没醒。”
张氏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和乔哥儿两个合力把薛氏扶到了宁哥儿休息的房间里。
宁哥儿没睡着,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看到薛氏的那一刻,眼睛决堤一般喷涌而出。
纪鑫赶紧说道:“你娘只是受了皮外伤晕倒了,不会有事的,王叔已经去镇上请大夫了。”
宁哥儿用干净的袖口擦了擦薛氏的脸,吸了吸鼻子,转身就跪在了他们面前:“各位的大恩大德薛宁永世难忘,愿望一辈子当牛做马……”
他的话还没说完,乔哥儿便急急忙忙被他拉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宁哥儿!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
乔哥儿瞪着他:“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宁哥儿皱起眉,还想说什么,被张氏打断了:“这些话以后再说,宁哥儿赶紧给你娘擦洗一次,等下大夫来了才好看伤。”
宁哥儿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水盆,跪坐在床边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
张氏转头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他们便一齐出去了。
坐在院子里,杨澜看了看天色,对张氏道:“今天恐怕不适合去山上看父亲了。”
“我跟你父亲天天说话呢,不急在这一天,明天打早去。”张氏说着,看向乔哥儿:“明天乔哥儿跟我们一道去吧。”
乔哥儿一愣,吶吶道:“这不合适……”
村里哥儿地位低,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嫁到夫家之后,都没有上坟的资格,被视为对先人的不敬。
张氏握住了他的手:“澜儿学业繁重,往年这个时候都不会回来,要不是我这个哥儿,他的坟前草都有几丈高了,还敢嫌弃哥儿?”
开了个玩笑,张氏正色道:“放心吧,他父亲知道澜儿成了亲还娶了个这么好的夫郎,高兴都来不及,肯定想见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