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跟他打听也没咋地,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宋庭路过的时候甚至都没看见他,直到被他一把拉住,笑眯眯地冲他打招呼。
“呦,宋哥,你果然在这啊!”
眼睛还在宋庭身上扫了一番。
“别说,你穿这种衣服还怪帅的!”
宋庭心想我穿啥衣服啊,就他妈一件服务生的黑衬衫,戴个酒吧的胸牌,前头还扎个大围裙,要多傻有多傻。
这家酒吧平常比较开放,来的人也不全是那类人,就是点的酒有讲究,想约人的话点酒的时候就要根彩虹吸管。店里哪都没写明,这规矩约定俗成一样。
宋庭低头看一眼梁晓手里捧着的酒,一杯绿蚱蜢,度数倒是不高,绿油油的还挺小清新,不过配上旁边那根彩色吸管则就很混搭。
宋庭抬手指一下吸管。
“哪儿来的?”
梁晓呲着牙跟他显摆。
“我特意要的,跟我这衣服特别配,你不觉得么?”
宋庭想了想:“不搭,太难看,我给你换一根。”
说完,顺手把梁晓的吸管一抽,带着就往外走,走几步,塞进一边的垃圾桶。
这个点儿算是最忙的时间段,宋庭跟梁晓说两句话,叮嘱他喝点儿饮料得了,然后就去一边儿干活。中途窝在后边儿休息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把旁边盖着围裙补觉的服务生哥们儿都吵醒了。
这人叹口气,说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叫上宋庭就要出去给人收拾烂摊子。
宋庭很自然地想起梁晓,心生不妙,赶紧出去看,果然看到这小孩儿正被人摁着挣扎,他前面有个二三十岁的顾客,挂了一襟子说绿不绿的玩意儿,因为加了奶油,表面泛层泡沫,跟什么变异物种吐上去的一样。旁边挂的半架子酒杯哗啦啦洒了一地,到处都是玻璃渣子。
梁晓这双手被人拉着,还很不忿,边挣扎边骂人,把那顾客的脸色也骂成个绿蚱蜢。宋庭见了,二话不说过去拎着脖给人领走,按着他肩膀蹲在外边儿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宋庭刚一松手,这小孩儿就想跑,想了想,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得赔钱,又停下,抬头看宋庭,一张脸气得通红。
“宋哥,”梁晓梗着脖子问,“你怎么在这兼职?”
他仓惶地朝酒吧的方向看一眼,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这里都是啥人?……你被骗了!”
宋庭微愣,很快反应过来。
“……知道啊,你以为合适的工作这么好找么?”
梁晓“操”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宋庭心里大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低头翻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