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是打定主意要刨根究了。
&esp;&esp;那样的坚决叫她目光一动,竟不敢再与他直视。
&esp;&esp;她与他,鲜少有过不插科打诨,只这样沉默对峙的时刻。
&esp;&esp;“……你不会想听的。”
&esp;&esp;“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想听?”
&esp;&esp;“……”
&esp;&esp;“说吧。”他望着她,语气一如既往干净利落。
&esp;&esp;也许是酒精发挥作用,也许是被他的坦荡感染,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完的,也惊讶于自己的记性是这样好,原来那些本以为早已忘记的事情,她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esp;&esp;就好像有的情绪一旦决堤,就再不受克制,喷薄而出。
&esp;&esp;该如何去界定爱与恨?
&esp;&esp;当极度渴望父爱的小孩,一再目睹父亲家暴母亲的场景,那种渴望逐渐变成恐惧,终有一天成了恨。
&esp;&esp;六岁以前,每逢父母在家闹起来,祝清晨都会缩在沙发旁边哭。
&esp;&esp;直到六岁那年,她。
&esp;&esp;她搁下那只空酒杯,眼神迷蒙一片,也不知是被酒意熏的,还是因泪光渐生。
&esp;&esp;薛定由始至终安静听着,直到她停下来,才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搁在桌上。
&esp;&esp;“走吧。”
&esp;&esp;站起身来,朝她伸出手去。
&esp;&esp;“走吧,祝清晨。”
&esp;&esp;她仰头望着他,“去哪里?”
&esp;&esp;“去战场。”他身姿笔直,低头望进她眼底,“酒足饭饱,精力充沛,还等什么?走吧,我们打仗去。”
&esp;&esp;我们打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