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要么咱现在就找我二爸去!”润叶听少安说完他姐夫的事,就知道他现在心里很烦
乱,不应该再对他说“那件事”了——反正总会有时间说呢!
少安见她对自己的事这样热心,心里很受感动。他马上感到身上轻快了许多,便一闪身
从草地上站起来。他现在才发现,那几丛马兰花真的好看极了,蓝莹莹的,象几簇燃烧着的
蓝色的火苗。他走过去把这美丽的花朵摘了一把,塞到润叶手里,说:“回去插在水瓶里,
还能开几天……”
润叶眼睛里旋转着泪花。她接过少安给她的花朵,就和他一起相跟着找她二爸去了。
少安和润叶没有回她二爸家去,直接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他。润叶说她二爸没有下班,现
在肯定没有回到家里。润叶说得对,她二爸正在办公室。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他热情地从
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和少安握手。田福军认得少安。他每次回村来见了少安,还总要问他生
产队的一些情况——他也知道他在一队当队长。
田主任给少安倒了一杯茶水,又给他递上一根纸烟,并且亲自把打火机打着,伸到他面
前。
少安慌得手都有些抖,好不容易才在田福军的打火机上点着了那支烟。
“好后生啊!玉厚生养了几个好娃娃!”他扭过头问润叶:“上次来咱家的是少安的弟
弟吧?”
“就是的,”润叶回答说,“名字叫少平。”
“噢,少平少安,平平安安!这玉厚还会起名字哩!”三个人都笑了。
“可他家现在一点也不平安!”润叶对她二爸说。“怎啦?”田福军眯缝起眼睛问。
少安就把他姐夫的事给田主任说了一遍。
田福军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他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嘴里自言自语说:“上上下
下都胡闹开了……”“石圪节公社有多少人被劳教了?”他问少安。“大概有十几个人。具
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每个村子差不多都有人。”
“双水村有没有人?”田福军问。
“双水村还没,就是把田二叔批判了一通。”
“批判田二哩?”田福军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嗯。”
”哎呀!这简直是……”这位领导人都没词了。润叶插嘴说:“二爸,你能不能给白叔
叔和徐叔叔写个信,让他们把少安的姐夫放了。”
田福军想了一下,就在桌子上拉过来一张纸,写了一封信,站起来交给少安,说:“你
回去交给白明川。你认识他不?”“我认识。”少安说。
田福军又问了双水村的一些情况,少安都一一给他回答了。
“现在农村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少安,你看这问题怎解决好?”田福军突然问他。
少安就照他自己的想法说:“上面其它事都可以管,但最好在种庄稼的事上不要管老百
姓。让农民自己种,这问题就好办。农民就是一辈子专种庄稼的嘛!但好象他们现在不会种
地了,上上下下都指拨他们,规定这,规定那,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农民的手脚被捆得死
死的。其它事我还不敢想,但眼下对农民种地不要指手划脚,就会好些的……”“啊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