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娴圣宠有加,其父因此仕途大顺,未几年便做了丞相,不过自云娴十岁时先帝崩殂后,云娴便很少来宫中了。
云娴郡主的车驾在宫门侯着,云娴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父亲近日得陛下赏赐了几只孔雀,夜青妹妹可愿意去看看。”
同乘车驾,一路聊着,便到了丞相府中,在凉亭闲叙,说起夜青家世,云娴郡主惊讶的看着夜青,“你说,你说你是一株花修成人形?”
夜青点点头,“是啊,本来我修行还不够,也许是如流哥哥的血的原因,才能够修成人形。”
云娴郡主看着一脸真诚的夜青,这才知道她不是说笑,“虽然你们说是酒馆伙计,但我一见你们三人便觉得各个不凡,原来都大有来头,尤其是你,一见便觉得有缘,我在家中向来烦闷,所以见了妹妹,才要拉着你与我聊天。”
夜青傻笑道,“嘿嘿,我也觉得和郡主有缘,可是要是觉得家里闷,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
云娴郡主叹了口气,“生在丞相府中的人,又哪里会有自由,别人羡慕我锦衣玉食,我却羡慕你和你的如流哥哥自由自在。”
夜青也惆怅道,“如流哥哥说,荣华富贵人人羡慕,其实是过眼云烟,听云娴姐姐说才知道,原来有时还像幻梦邪兽编织的梦境一样。”
“梦境?没错,是个不痛不痒,也不会醒来的噩梦。”
夜青听云娴郡主说起,他与大王子离渊本是表兄妹,近日国王为离渊选妃,便是看中了云娴郡主,已经与云娴郡主的父亲约定了二人的婚事,定于明年岁初成婚。
夜青对这些似懂非懂,只是说道,“人间的婚娶之事,夜青不懂,不过我大概知道,云娴姐姐伤心,是因为自己的事不由自己选择吧。”
云娴郡主听了,怔了半晌,忽然问道,“夜青,你一定很喜欢你如流哥哥吧?”
“喜欢?”夜青摇摇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喜欢。”
云娴郡主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叫你们现在分开,不再相见的话,你会难过吗?”
夜青不假思索的说,“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话一说完,夜青觉得脸颊微微发烫,“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罢了罢了。”云娴郡主拉起夜青的手,“感情的事,多少人穷极一生也说不清楚,我不该难为你的,你还是来给我讲讲你和如流哥哥的事吧,你们一路从妙光山走来,一定有很多趣事吧。”
“这一路上确实有很多趣事……”夜青从妙光山说起,云娴郡主自是听得十分有趣,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
云娴郡主一脸不舍,“天马上要黑了,今日街上会宵禁,我便派马车送你回去吧。”
夜青说道,“来路我都记住了,自己回去便是。”
云娴郡主还是唤了两个侍卫来,好生嘱咐要将夜青送到酒馆。
临走夜青不舍道,“云娴姐姐,改日一定要到我们酒馆来坐坐,酒馆晚上总会有一些有趣的家伙来喝酒,他们会聊很奇怪有趣的故事,你一定会喜欢的,可千万要来呀。”
云娴郡主笑着应答,“我一定会去的。”
等到把夜青走了,偌大的花园只剩下云娴郡主一人。
枯坐到夜,云娴郡主仰头看着枝头的云雀,最后笑意渐渐的散去,她也想做天上的云雀。
天黑了。
天色一黑,深巷酒馆里渐渐有客人来,如流给客人上好了酒,时不时的出门往巷口望。
等到夜青终于蹦跳着回来,看到如流来问,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脸红不已支支吾吾道,“好困啊,我要去后院睡觉了。”
如流看着夜青的背影挠挠头,“夜青怎今天么有些奇怪……”
赵无畏端了一杯酒,倚在门后看着二人,露出看破红尘的沧桑忧郁神情,叹了口气,“可真叫我赵某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