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听见这话,一愣,却没有多问,而是再次拨通了救护电话。
等详细说完地址后,他才皱着眉头问:“这是咋回事?”
“我爸爸和妈妈吵架,我爸爸提刀砍了妈妈,还想砍我。这个哥哥是走在路上跑过来救我的……”
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成年人都变了脸色。
“妈的,造孽哦!”卷发女人重重放下菜盆,首先骂了一句。
在几个成年人的脏词即将接连着脱口而出时,傅青逸脸色苍白,对拿着手机的大汉说:“叔,麻烦借一下手机,我也要给我妈打电话。”
“哦哦。”大汉赶快把手机递给他。
傅青逸拨通电话,对傅春鹃言简意赅地讲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要去医院?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吗?”听说傅青逸被砍伤了,傅春鹃脸一下子白了,她在电话那头劈着嗓子呵斥道:“胡闹!你敢拿手去挡刀?!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啊,傅青逸你真是出息了!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啊——”
“哎,姐姐,事情太紧急了哇,不要怪娃儿。”她的骂声太大,在旁边的一个汉子都听见了,不由劝阻:“小伙子人善良才这样做。”
“傅青逸,你把电话给大人!”
“给。”傅青逸转手就把电话给了那个汉子。
傅春鹃的声音随着电话的远离而变得隐约,只能听见那个汉子的应答。
“姐,你放心哇,我肯定帮你把娃娃送到医院里去。嗯,对,你直接去医院就好了,不用到我们店里来,免得白跑一趟。哎呀,没事,姐,你不用一直谢我……放心,我电话一直是通的,等会儿你就按这个电话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谢谢叔叔阿姨们。”挂断电话,傅青逸感激地对店内的几人说。
“没事。”女人还掏了两包糖来,一包给傅青逸,一包给谭佑霜。
“娃,你这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哇。”卷发女人紧张兮兮地看着傅青逸的胳膊,生怕他就这么晕过去。万幸,除了一阵一阵的头晕外,傅青逸总体来说还算清醒。
“没事,等救护车吧。”傅青逸回答。
谭佑霜握着他的手,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五官因为痛苦而像失水的橘子皮一样,紧紧得皱了起来,眼睛始终是润的。
不久,救护车的响声传来,女人和一个汉子跟着两个小孩一起上了救护车。
医院里是很奇怪的地方,既吵闹,又安静,有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和冷冰冰的感觉,却因为人群焦急的面目而稍微显得烧热。走在走廊上,连灯都似乎是不近人情的。
尤其当傅青逸听见那个汉子电话里似乎传来了:“那个被砍伤,刺穿多处的女人在我们到之前就死了。”后,更加能体会到那种浸到人骨子里的冰凉。他什么都不敢给谭佑霜说,只能干看着那个孩子黑色的卷曲的发旋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