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愿意可以叫我拜尔。”胖子显然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人:“我和你叔叔也见过面,你们家是有名的富商,而我在瑟思堡的税管署工作,我们曾经有所来往,不过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你这样一个侄子。早知道,我就叫……”
胖子显然想到当着姐姐和姐夫的面胡说八道不太好,连忙闭住了嘴巴。
“我叫约瑟夫。布朗,世袭男爵,瑟思堡财政署的,和你的叔叔海德先生也见过面,”瑞博身边坐着的那位自我介绍道:“我虽然曾经听别人说起过你的家族原本在意雷颇有名望,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居然是罗贝克家族的一支,罗贝克家族世代出著名的政治家和外交官,看来你继承了所有这些才能。”
“当然,当然,罗贝克家族擅长培养纯正品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餐桌另一端那个显然同男爵不太合得来的那位冷冷说道。
这句带刺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淡了下来。
“开个玩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隆那男爵连忙打起了圆场:“这位是特尔博子爵,子爵家族在瑟思堡颇有名望,子爵本人是已故领主老梅丁伯爵的私人秘书,他的夫人是我太太幼年的同伴。子爵夫人是陪着她的父母亨瑞德男爵和男爵夫人一起来的,这两位我得尊称为伯伯和伯母,家父在世的时候,两位和家父以及岳父大人是极为亲密的好朋友,他们两位对于芬妮也很慈爱,芬妮将两位当作自己的爷爷奶奶来对待。”
那对老夫妻和隆那男爵的交情显然和他们的女婿天差地别,两位老人一边听着一边笑容满面得看着瑞博。
“这位是斯卡兹勋爵,他曾经是我多年共事的同事,在首都佛朗士的时候,整个部门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来自南方的”男爵指着那对瑞博没有见过的夫妻俩介绍道。
“我现在还是在财政署工作,和你的叔叔埃克特先生也见过面。”那个被介绍的勋爵伸出脸来和瑞博打了个招呼。
“我叫米迪特,隆那的好朋友,芬妮管我叫叔叔,和隆那一样我不需要操劳任何公务,这是我的太太,和四个孩子。”对面的中年人自我介绍到。
瑞博看着他那身还比较新但是稍稍显得小了一些的礼服以及他妻子和孩子俭朴的穿着,完全可以想象,他们一家的日子十有八九比隆那男爵还要紧迫。
“米迪特,现在是个勋爵,不过将来可是个伯爵噢,他的伯父费司南伯爵在瑟思堡名声显赫,老梅丁伯爵一族唯一的继承人还没有出现,费司南伯爵暂时代替执行领主的义务,米迪特是费司南伯爵唯一的继承人。”男爵介绍道。
“算了吧,我伯父身体还好着呢,再说,从我父亲开始我们家就一向于他合不来。”那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
“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伯爵的名号迟早是要教给你和你儿子的。”那胖子在旁边插嘴道。
“最后这两位是奥奈尔男爵和夫人,奥奈尔男爵是我的教子,他的父亲是我的另一个好朋友。”男爵介绍道。
“家父卧病在床已经近十年了,我提早继承了这个爵位和父亲的公职,我现在任武备署副长。”那位奥奈尔男爵自我介绍道,看得出来他是所有客人中最有权势的一个,穿着打扮也最奢华,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他的那位太太相貌平平,不过隐隐约约透出一股傲气,瑞博猜测这位男爵之所以能够达到现在这个位置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妻子的原因。
“海德先生,刚才说到你有一匹纯种血统的名马是来自于罗贝克家族的是这样吗?”奥奈尔男爵问道。
“是的,是一匹四岁大的马,我们家族从意雷来到佛朗士的时候,带出来四匹纯种血统的马,而我现在骑来的这匹马是它们的小孙子。”
“我知道,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这些纯种血统的马是绝对不会出售的,但是,你能不能让你的祖父借给我几个月,不久我要和父亲一起去佛朗士,我们有一辆漂亮的马车,但是,南方没有任何一匹马配得上这辆马车。”奥奈尔男爵夫人说道。
还没有正式开宴,就提出这种让人为难的要求,显然这位男爵夫人并不认为瑞博有拒绝的可能,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充其量只是一个平民贵族,而且是个以经商致富的平民贵族,自己的伯父权倾佛朗士南方,除了梅丁家族,谁不让自己家族三分,借是说得好听的,借了之后还不还,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奥奈尔男爵夫人的这番话,甚至连她丈夫都感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不太合适,他笑了笑真想上前打个圆场。
但是他妻子冷冷得瞪了一眼,把丈夫的话给逼了回去。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发得沉默着,瑞博心中暗想,海德先生之所以让自己骑着马来,是不是早已经预见了现在这种场面,这是不是又一个难题,一个用来考验自己的难题?
瑞博对此始终无从猜测。
正在这个时候,那位和隆那男爵不很和睦的特尔博子爵说话了:“既然知道任何一个家族对于纯种血统马匹极为爱惜,绝对不会愿意出售的,那么同样也应该知道,这些纯种马也是不会租借的,何必强人所难呢?”
听到有人在旁边搅和,奥奈尔男爵夫人显然有些不乐意,她冷冷得说道:“特尔博先生,如果这些纯种马是您的,您当然不会租借了,但是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却未必,我想,他肯定会慷慨相赠的。”
“不,我想,那是不可能的。”瑞博直截了当地拒绝道,反正出了事情,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对他本人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危害,答应将马借出去,反倒没有办法和海德先生交待,现在,瑞博唯一担心的是海德先生,除此之外,就算是国王陛下他也毫不在乎。
瑞博的回答显然令奥奈尔男爵夫人极为愤怒,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如此大胆。
显然在场大多数人都认为瑞博的回答实在太直接了,太过于冲动,即便要拒绝,也要用更婉转的方式,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说话冲动的少年,怎么会被男爵看作是极具外交天赋的少年外交家。
但是瑞博怡然自得毫不在乎的样子,又给餐桌上所有人以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这个少年是真得信心十足呢?还是仅仅因为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
瑞博看到众人盯着自己,悠悠地侃侃道来:“各位有所不知,因为,那几匹纯种马,有很多人向我爷爷提出过想要购买或者是租借,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长老会副主席福科斯公爵,福科斯公爵的地位在佛朗士想必是没得说了吧,但是爷爷坚决不出售,公爵当然会不乐意啦,公爵权倾朝野,什么东西弄不到手?但是,最终他仍旧没有弄到任何一匹马,有些事情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