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吧。”反正太子爷只吩咐把人一并带到,也没吩咐一定要乘同一辆马车。
侍卫高溱表示不反对。而后两辆马车,就并驾行驶在大街上,去往了珍馐楼。
珍馐楼五层,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墙上随便一幅字画,都能买下十个倪府。托太子的福,倪卿卿终于得以踏足,但孟二快为人夫,她宁愿不托这福。灵丹亦步亦趋地跟在主子身后,托主子的福,她小小一个婢女,也能开开眼界。
“世子,倪姑娘,这边请。”高溱将二人引进雅间,灵丹则识趣地候在了门口。
太子已然高坐,下手还坐着一个拘谨的粉衣女子。倪卿卿低头进去时,认出了粉衣的柳悠静,还瞥见太子左手边有二十来本批好的奏折。奏折累得整整齐齐,也太过整齐了些,像是用尺子比对过。
“见过太子。”朱铭昭拱手行礼。
“见过太子。”倪卿卿也赶紧屈膝行礼。
“也见过世子。”柳悠静手忙脚乱地起身行礼,面色憔悴,整个人竟瘦了一大圈。
“宫外不必拘礼,坐吧。”太子温润出声。
一张圆桌只配了四张太师椅,太子左手边摆放了奏折。朱铭昭从容坐在了太子右手边,柳悠静远远地坐在太子对面,倪卿卿很不情愿,只能坐在朱铭昭和柳悠静之间。
太子看了眼倪卿卿,温润笑了笑。
倪卿卿上次诗会也见过太子,但没敢细瞧。如今同席而坐,总算能瞧得更清楚一些。太子俊朗,温和爱笑,笑起来眼角略有些细纹,想是操劳国事的缘故。太子与孟二面容相似,笑起来就更像了,只是太子的笑容里,温润中透着睿智,孟二的笑容里,温润中则多了几分张狂。
哎,倪卿卿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要是太子再这么操劳下去,子嗣怕是就难以昌盛了。
“人已到齐,本宫就开门见山了。”太子笑道,“今日本宫私下召见三位,是为了孟二的婚事。孟二婚事,于上京闺阁女子而言,无异于一场大灾。灾后重建工作,三位可有谏言?这样吧,铭昭,你先说。”
“太子也不必过于忧心。”朱铭昭道,“今日自戕人数已然减少,想必各家父母已有防备。再者,伤心断肠也只是暂时的,时间流逝,嫁人生子,总归会淡忘的。”
“铭昭说得也不无道理。”太子敛去笑容,自责道,“孟二婚事,本宫亦有一份助力,虽有预估,但难免心生愧意。柳家三姑娘,孟二的支持者以你为首,如今闺阁女子大都以泪洗面,你可有什么法子?”
“我嘛,我嘛……”柳悠静局促起身,低着头,慌慌张张地道,“逝者已矣,若要弥补,也只能多发些银两,安抚那些家人了。”
“我不赞同。”朱铭昭蹙眉道,“男婚女嫁,本就是伦常。孟二无错,太子亦无错。既无错,何谈安抚,又何来补偿。”
“铭昭倒是语出不凡。”太子面容稍霁,转而对倪卿卿道:“倪家姑娘,依你高见呢?”
“太子谬言,我一个小医女,只懂抓药看诊,哪来的什么高见。”倪卿卿低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