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觉得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用恶毒来形容,简直就是个疯子。争执间,突然,安静的楼梯口传来道尖叫声。这儿是经管的院楼,这个时间段,老师下班,学生下课,基本不会有人来,此时却出了变数。
“师姐!”许雯抱紧手中的书包,连脸颊的肌肉都在颤抖,她抬起头,犀利又难以置信眼眸直直像楼梯上的两人看去。
鼎越资本,23层会议室。
温折今天会见的是绿园科技的刘介,自从苏城产业园考察回来后,第一笔资金已经投了进去。但其间问题多如牛毛,故而今天的会议氛围异常紧绷。
刘介对于管理层间的问题避重就轻,始终给不出个确切的解决方案。
气氛凝滞间,温折松了松领带。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在这个下午更是接近于无。
右眼皮不时跳动,胸腔间满是即将破笼而出的烦躁和不耐。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钢笔轻敲着桌面,突然没握稳,钢笔从指尖脱落,重重落在地上。
昂贵的钢笔,从中间断开,漆黑的墨水洒在瓷白的地砖上,溅出一片狼藉。
触目惊心。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所有人被这响动震得惊魂未定,温折轻道了句抱歉。下一秒,他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来点显示——
沈虞。
她从来不会在他工作时打电话。更别提,沈虞这几天都没联系过他。
温折眉头微紧,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详预感愈来愈重,他握紧手机,站起身朝满座的人又道了句抱歉,随后站起身出会议室去接了电话。
刚刚按下接听,一道稍微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沈虞。
“你好,请问是温总吗?”
“是我。”
因为害怕,许雯的语调颤抖得不成样子:“师姐和我说过你是她的男朋友。”
“师姐她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头上全是血…”
温折握手机的右手,连指尖都用力到发白。
“在哪?”
许雯被对面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连话都说不利索,“在,在…”
那头突然抬高了音调:“我问你在哪个医院?!”
许雯哽咽着:“A大附院,现在送急诊了…”
温折闭了闭眼睛,颤着手指挂上电话,一阵寒意从脊背涌上,他站不住般扶住墙壁。
眼看着老板脸色突然惨白如纸,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袁朝连忙上前搀扶住他,“温总?”
“备车。”温折眼神涣散地开口:“送我去A大附院。”
宾利极速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李宗全神贯注地开车,大气不敢出。后座的氛围已经窒息到整个车厢都快要凝固的地步——
温折闭着眼,靠在车后座,严整的西装被扔到一边,衣襟散开好几颗。
李宗替温折开车这么久来,唯遇到过两次这种情况。
一次在数月之前,一次在今天。
两次都是为了一个人,两次都是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