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怂了,班主任打断我的话,然后一边指着我大叫,一边目光不住瞧向校长和校董们,试图去探知他们对这场闹剧的容忍程度。
「不知道?您真的不知道吗?」我笑笑,「校董们呢,想来也不知道吧?」
「秋河,你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在这,跟老师出来……」他决定将我这个麻烦带离这里。
「等一下。」
一个人终于在此刻,制止了这一切。
他拍案而起。
他无法像看戏一样品玩闹剧,即便他曾多么忽视我和我妈,我也相信,此刻他的心在滴血。
我的话像针一样往他胸口扎,贯穿而过,锥心刺骨。
「小河……」我爸看着我,双唇翕动许久,却仿似怎么也凑不成句子。
半晌,他颤抖着问出口:「……你和爸爸说,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班主任一下子愣住了,看看我爸又看看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场其他不熟识我和我爸的人,跟邀请来的记者,也齐刷刷地看向他,不自觉地瞠目结舌。
我爸这是把自己的脸也放到了台面上打。
「班级有监控,我的同班同学是目击证人。我鼻子上的伤口是姚曼把我关在女厕里,拿帽檐一下一下扇出来的。」
「我的头发被她剪掉,之后又滴上了502,不得已才剃光。还有我的裙子,是因为我坐上她滴满墨水的椅子。我的帽子被她扔进洗拖把的水桶。」
「这些,我几乎每一天都在经历……」
不等我说完,我爸手中的钢笔被他狠狠掷在漂亮的大理石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叫我身后的班主任一个激灵。
我爸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不顾形象地一脚踹倒椅子。
我听见这位素日里温文得体的商人,一遍一遍重复着同一句脏话。
他在生气,在怪罪。
却不知该怪我,怪姚曼,还是怪这所他投资的学校,甚至怪自己。
「爸,我知道您想问我,发生了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和您说……」
我先打破场上这极其诡异的鸦雀无声。
我喉头微动,用吞咽遮掩此刻的语塞。
不知为何,我明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明明想要将话说个畅快,可真到了此时,我只觉喉间苦涩痛涨。
一个个字梗在肺腑,发着烫却蹦不出来。
「我知道,一旦告诉您,您一定会保护我。」我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顿,「但如果,我没有您这样的父亲呢。」
如我所愿,校董会邀请来的三俩个记者终于举起了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