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为这找茬的话让他不高兴了,于是赶紧低头认错,顺着之前他的话说:“雪蕙确实是故意的,先生与父亲交好,雪蕙不愿进宫,又不想故意做出无知无德的跋扈模样,坏了姜府的名声,所以才出此下策,望先生见谅!”
“你为什么不想进宫?”
“我,我……”
这个冷情说不出来了,她五官皱在一起,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先生是圣人之师,父亲与先生相交,想必也是相信先生,雪蕙在此,也不瞒先生了。”
“雪蕙得了一种怪病,父亲母亲怕影响我名声才不敢说出去,伴读之事,雪蕙不想,恐病情发作误了家族,所以只能……”
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装的。
可是,正因为不像,谢危反而更加怀疑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宁二,姜二姑娘入宫,姜府并不只有你一个女儿。”
听姜伯游说,他这个女儿在提到姜雪宁的时候,病极易发作,那么来试一试好了,这位姜大姑娘,她真的对宁二那么敏感吗?
“她不要的东西,当然能轮到我了。”
冷情如他所愿,迅速变脸,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谢先生四年前就该知道,我这么个吞了旁人生活的罪人,本来就应该被霸凌欺负至死。”
她眼含讥诮,却对谢危扯了个大大的笑容:“所以她不愿意要的东西,我才能捡啊。”
“所以我更想问问谢先生,您既然要监视姜雪宁那个蠢女人,为什么不直接让她进宫呢,我父亲可阻止不了你的意思。”
她身子微微前倾,上扬的嘴角含着恶意:“莫不是,你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个桀骜不驯,颠沛世俗,分不清主次的糊涂女人?”
谢危皱起眉头,凝视着冷情,她的气质比之刚才,简直天翻地覆,如果不是知道她有病,大约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性格截然不同的双胞胎。
而不是,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你就这么确定宁二姑娘愚蠢吗?”
他没有生气,语气还是很平静,心底的疑惑却不少,冷情是怎么知道四年前的事情?这么机密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姜伯游不可能会告诉她的。
“她以前很蠢,现在,忽上忽下吧。”
冷情肆意抬腿,搭在桌子上:“反正谢先生您不是得监视她,观察她吗,很快就能发现,她怕你怕得不行呢。”
“你知道为什么?”
谢危来了点兴趣,他只一眼就看穿了姜雪宁在见到他时的恐惧,这和之前的她差距可太大了。
要知道他在姜府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姜雪宁,每次她都是一副刁蛮任性的模样,何曾有过害怕,上次去姜府时,她却像是被他吓到了,眼里满是恐惧。
虽然之后装作和从前一样,但那拙劣的演技,对谢危而言完全没有遮挡。
“嗯……”
冷情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那大概是,她追求太高,被你杀死了吧。”
谢危:“?”
他自诩也算聪明,竟然听不懂冷情在说什么。
“也许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是秘密,说不定你会发现。”
“毕竟蠢货经历同样的事情也会涨经验。”
冷情站起来,走到谢危身边,眉眼一弯:“还是谢谢你,这么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