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一直都觉得厨房是女人的地盘,因此对待侵入地盘的张训毫不客气。
张训最后只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在嘉德·让·罗贝尔的笑声中回到了客厅。
嘉德·让·罗贝尔显然对于张训的吃瘪十分开心,就算是张训回了客厅,他也没能抑制住口中的笑声,张训只能无奈的坐下等他笑完。
也许是嘉德·让·罗贝尔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妥,他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忍俊不禁的站起了身:“好了,我们走吧,就不要在这里打扰玛利亚发挥了。”
他没忍住又笑了两声,十分佩服的说道:“说实在的,张。你可是第一位进了厨房没有被玛利亚立刻赶出来的。”
“要知道,玛利亚不在的时候,我进去拿方糖都会被回来的玛利亚训斥的。”
厨房的玛利亚显然也听到了自己丈夫的抱怨,她来到厨房门口一脸冷漠的说道:“哦,是啊,我们尊贵的罗贝尔先生,他在拿完方糖后忘记盖上了盖子,以至于等到我发现的时候,里面的方糖已经被老鼠偷走了好几块,而剩下的那些就只能扔掉了。”
嘉德·让·罗贝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心虚的咳嗽了两声,咕哝道:“我只是忘记了而已。”
随后便冲着张训招了招手,速度飞快的上了楼。
张训对罗贝尔夫人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随后便紧跟着嘉德·让·罗贝尔的步子上了楼。
两人来到了书房,嘉德·让·罗贝尔摸了摸圆桌上的茶壶,有些失望的咂了咂嘴。
“哦,茶已经凉了。”
他拿出两个干净的杯子,将茶水倒进了杯中,冲着张训耸了耸肩,说道:“我想你也许能接受凉掉的红茶,毕竟玛利亚现在可能没心情给我们泡一壶新茶了。”
张训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这些,先生。”
两人面对面坐下,张训捧着茶杯不知如何开口。
嘉德·让·罗贝尔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也许你会愿意同我分享一下。”
张训无措的抿了抿唇,低头轻声道:“先生,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说完这句话后张训便没再出声,半晌后他才缓缓张开了嘴,讲述起了他与那位红发女仆的故事。
张训的故事讲的乱七八糟,他控制不住为自己辩解,却又在下一瞬将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嘉德·让·罗贝尔一直都在认真的倾听,时不时应和一声表示自己的理解,等到张训终于讲完,他才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所以,你觉得你与这位克莱尔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张训不假思索道:“她是我的员工。”
过了一会儿,他又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我们也算是朋友?”
嘉德·让·罗贝尔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张,朋友就是朋友,员工就是员工。你会与朋友分享生活,但你不会跟员工这么做。”
张训想了想自己平时跟克莱尔的相处,半晌才道:“我们是雇佣关系,只不过是彼此之间比较熟悉罢了。”
嘉德·让·罗贝尔点了点头,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所以,你为什么要将一位跟你只能算得上熟悉的人的命运背在自己的身上呢?”
张训喃喃道:“我只是觉得,觉得如果我帮了她,她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嘉德·让·罗贝尔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张,你知道吗?像克莱尔这样的女仆,在伦敦有许多个。”
似是回忆起什么,嘉德·让·罗贝尔有些感慨的说道:“原本仆人是只有贵族才会拥有的,但经济的快速使得城市中的中产阶级越发增多,他们渴望成为贵族,却因为血统被拒之门外。贵族的生活是被人向往的,于是贵族拥有的仆人也开始流行起来,于是仆人的需求越来越大,其中女仆的缺口是最大的,于是越来越多的女仆涌进了伦敦。”
“那个时候,就连一个小小的杂货店老板都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女仆,她们付出自己廉价的劳动力来获取微薄的薪资,最后幸运的可以嫁给自己的雇主,然后再雇佣一个新的女仆来解放自己的双手,于是愿意成为女仆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但大部分女仆并不都是幸运的。她们有的被男主人玩弄最后被暴怒的女主人赶出了家门,有的男主人根本没有娶她们的意思,即使她们怀孕了也会因为丧失劳动力被赶出去,而这种女仆要是不想狼狈的回到乡下,便只有成为妓女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