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知道丈夫又在避重就轻”可当着甘老泉的面,不好多问,微微有些不悦,道:“我正对着金家的嫁妆单子在算这次金家有多严陪嫁呢!”
不管有多少陪嫁,也不可能比方氏的多!
这样当着仆妇的面算来算去”不免有**份。
娘说的对,自己这些年总念着妻子的不容易,却没管她是对是错。
念头闪过”他不由挺直了身子,朝着甘老泉家的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去吧!我有话跟夫人说!”
甘老泉家的和杏娇忙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三夫人则目露困惑:“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三爷坐到了炕上,道,“金家姑娘还没有进门呢,你这样算她的嫁妆,要是嫁妆丰盛还好,要是嫁妆不丰盛,岂不让那些下人们在背后嚼舌头?让俭哥儿怎么做人!你要是实在想算这笔帐,我们俩口子关起门来算就走了!”
三夫人听着脸色通红,嘟呶了两声,到底觉得自己理亏,没有出言反驳。
三爷看着精神一振。
觉得太夫人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把太夫人让四房收礼金的事说了:“…………我觉得娘说的话有道理。要不,我们就把这收礼金的事交给府里的回事处吧?那些送礼金的人看了,也知道这礼金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我们不还礼,也就顺理成章了!”
三夫人听着在心里默默地算着帐,然后微微翕首:“那到时候就让回事处的人帮着收礼金吧!”
没想苦恼好几天的事会这样简单就解决了。
三爷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六章 吉庆(下)
或者是算通了帐目,或者是徐嗣勤的婚期临近,三夫人消停下来,开始一心一意地准备儿子的婚事。()
一进七月,就差了甘老泉家的到宋妈妈那里探口气:“……不知道铺子里的帐入了司房没有?”,准备讨公中的那三百两银子。
宋妈妈让小丫鬟端了碗冰镇的果子露给甘老泉家的,笑道:“这两天侯爷正带着四少爷和司房的管帐,我看最多中旬,这帐就应该入库了。”
那果子露香气四溢。甘老泉家的接过一闻了几下,这才啜了一口:“好多年没有喝到这样好的果子露了,是薄荷加了甘草和金银huā吧?”
“二夫人送的。”宋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又想到这果子露没有往三井胡同那边送,亡羊补牢似地解释道:“,是二夫人新做出来的,拿了些太夫人那里去,拿了些我们这里,拿了些五夫人那边。说是让尝尝,要是觉得好吃,再多做一些。夫人也赏了些我们。一直没值得用,你是稀罕,这才拿出来。”,他们如果分了府,自然不如从前那样亲热。
甘老泉家的有些艳羡地道:“还是在府里当差好啊!夫人们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都比那外面的强。”
宋妈妈但笑不语。
甘老泉家的图宋妈妈住的地方从南朝北,凉快,一时不想这么快回去,就问起徐嗣谆来:“怎么?现在侯爷已经开始教世子爷庶务了?”
“四少爷还小,侯爷不过是带看见识见识罢了!”宋妈妈笑道,“现在要紧的是读书。”
正说着,有小丫鬟跑了进来:“妈妈,夫人喊你去呢!”
宋妈妈忙站了起来:“甘家嫂子坐会,我去去就来。”
甘老泉家的忙道:“你直管去!”
宋妈妈又吩咐小丫鬟“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了……”这才随着小丫鬟去了十一娘处。
十一娘坐在临窗的炕上,穿了件湖色的杭绸小衫,袖子折了两折,露出如霜似雪般的手腕和手碗上碧汪汪的翡翠手镯,拿了把大红柄绣牡丹huā的宫扇,正帮睡午觉的谨哥儿打扇。
“马上就要到盂兰盆节了”,”她吩咐宋妈妈,“你帮我去趟慈源寺。”
每年这个时候,徐家都会捐香油钱,请慈源寺的主持帮着做法事。
宋妈妈笑着应“是”,接过对牌出了内院”往司房去领香油钱。
迎面看见徐嗣谆带着小厮王树,脚步匆匆,往内院去。
宋妈妈贴墙立了,垂手低目地喊了声“,四少爷”。
徐嗣谆见到她却是一喜,忙道:“母亲可在屋里?”
“在!”,宋妈妈有点奇怪他的举动,但还是恭敬地道,“夫人正哄六少爷睡午觉呢!”
徐嗣谆点了点头,一溜烟地朝正屋跑去。
“母亲!”他想到自己是借口要去净房,这才跑出来的,一刻功夫也不敢耽搁,见到十一娘就开门见山地道,“我们家今年还放河灯吗?我做了个很漂亮的莲huā灯,母亲跟爹爹说说,到时候我们到碧漪湖放河灯!”
十一娘见他跑得满头大汗,一面让小丫鬟拧了用井水浸过的帕子给他擦脸”一面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我们去放河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