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他把车钥匙递过去。“我车里有几袋东西,麻烦你送到小姐房里去。”
黎嫘迫不及待想提醒欧去蓬,她的出身是多么不同于孟羽童。
“没来之前,我以为情妇为了迎合男人,都会将自己打扮得很性感,而她,看了真令人失望,不懂你看上她哪一点。”
“你把我当成色魔了吗,大冷天也要女人坦胸露背给我看?”欧去蓬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嵌着一对漂亮的眼睛,可真迷人,可惜眼神阴冷冷的布满了讥嘲。
“我没那意思,只是替你不值,你要找也该找个敬业一点的。”
欧去蓬豁然大笑。
“黎嫘,你真是不懂男人。”
黎嫘神色不满地瞪着他。
“这里不欢迎你,黎嫘,你的态度令羽童难受,连我也觉得难堪。”欧去蓬思及黎嫘的家风,忍不住好笑,这使他更具魅力。“时代不一样了,黎嫘,男女间未婚先同居已经不必再忍受你的异样眼光,收起你批评的嘴脸吧,别把羽童当成展示品,她如今在我的家里受我保护,我有责任使她快乐,很见不得有其他女人比我的女人更神气活现。”
他的跋扈与自大令黎嫘难堪,反驳道:
“照你说的先同居再结婚,难道你想娶她吗?”
“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不打算再结婚了。”说到结婚,欧去蓬不但满脸厌恶,傲慢的目光把黎嫘的心都看冷了。
“难道……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就可以满足你吗?”
“不错。”
只有在有羽童的地方,他可以有不必太多的矫饰,不需太浓的理智,一派的直接,虽然有时显得脸皮很厚,却更真实。
这真是一个令黎嫘心痛的回答,多愿大声呼出她心中的爱意,还有她能够做他事业上的好伙伴,楼上那女人绝没有她一半能干,但显然欧去蓬处身香巢之中理智全失,等回到台北,她会让他充分了解她的好处。
终于,碍眼的人全走了,欧去蓬呼出一口大气,三步并两步奔上楼去。
“羽童!”
他拨开珠帘,趴卧在长毛地毯上看广告单的羽童像猫一样懒懒的瞄他一眼,又低头看她的。他想黎嫘倒说对了一点,就一位情妇而言,羽童的确不够敬业,不曾刻意讨好过他,可就很奇怪,他爱死了这份自然的、属于家庭的感觉。
他放松心情的随便坐着,脚旁的芭蕾娃娃音乐盒悦耳地轻响舞曲。他笑,有小童女在的地方就有音乐,近来除了上国家剧院听音乐会和观赏芭蕾舞,她已很少上台北了。
刘嫂把他送羽童的礼物挂在显眼的地方,那是几件大衣和外套,他相信只要她别再掉进泳池,应该不容易着凉了。
“你不喜欢这些衣服?”
“喜欢。”羽童坐起身,“等你来试穿给你看啊!”
她像模特儿般展示一袭白色皮草短大衣,然后是鬈毛羔羊皮外套,还有喀什米尔毛料剪裁而成的冬季洋装和套装,和一条搭配的乳白色围巾。
“你好像很少上街买衣服了,怎么回事?”他锐利的看出。“我喜欢你穿得漂亮脱俗,如果你嫌麻烦,可以请服饰公司把每月的目录寄到家里,选中意的就叫他们送来给你试穿。以前我妈妈也常这么做。”
“我不是你妈妈。”
“我知道。”他咯咯笑了起来。
她修长的身躯懒猫似的倚着床柱,慵懒懒地说:
“这种日子过久了,人会变懒的。”
“我就是要你这样子。”欧去蓬捧起她一双手,已经完全没有做过家事的痕迹了。“把你娇养惯了,你再也无法离开我了。”
“你的口气好像豢养宠物的主人。”
“而你正是我的宠物。”
欧去蓬从她背后紧紧抱住她,耳鬓厮磨地亲热时,羽童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或只是在开玩笑。
后来羽童把广告单收起来摊在床上,已不再想那件事,这些介绍休闲农场的广告单是她从装衣服的袋子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