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历经千辛万苦,磕磕绊绊躲藏进西定城的萧穆此刻,本来俊郎的面容已经不复存在,而那清整的冬长袍也早就在逃跑时破损不堪,整个人蓬头露面,身无分文,宛如一个真正的乞丐,此刻正在西定城十里坡集市乞讨,从来没有乞讨过的他,像个大爷一样拿着碗向路人方向晃了晃,路人看的一脸黑线中,走了过去。
潇穆嘴里嘀嘀咕咕,:“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这俊郎书生意气风发的乞丐都没人打赏,哎!”
这时旁边一个小小的扎冲天辫的乞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用稚嫩的声音贬斥他道:“那个呆子!你是哪来的乞丐,是哪个地头的,怎敢在六爷的地盘乞讨,真是不知死活阿!”
孩童看着67岁模样,正是最秀气英发的年龄,手里捧着一根别人吃剩的珍贵的甘蔗,咬得汁水横流,得意洋洋的俾睨似的看着这个呆子,又打量了一翻,嗤笑道“看你模样七八分像个书生,,怎生落得这乞讨的下场。喝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
潇穆自衬恼怒,自己堂堂一届县令,本来好好在金城当差,先是被一个马公子忽悠进的贼窝,后又被一个姓郝大哥忽悠当了救赎军的联络人,,再然后又被他们一个姓田的兄弟出卖,差点就命丧当场,若不是刚好有天地会的兄弟提醒大难临头,组织了救赎残部逃逸,怕是就被万有田一锅端了!心里暗骂“狗日的万有田,若不是主公一手谋划扶持,你也能有今日地位身家,竟然做出此等不仁不义之举,”
“若是有朝一日让我碰到你,必定也让你尝尝这东躲西藏的日子,狗东西,为韩賊做事,我呸!”
那个孩童见此人不应他就罢了,竟然还出神了,拿起另外一半坚固的甘蔗杆一把抽了过去,“大胆东西,竟然无视我小六爷,!”
只见啪的一声,潇穆被打得一愣,大冬天阿,谁被一杆子打了不得疼得冷的一并嗷嗷叫出来?只见潇穆没有,他是心有大志向之人,荣辱不惊悲喜不动,只是轻蔑的拍了拍被抡了皱巴巴的长袍一下子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街尾处继续晃了晃手中的碗,以示乞讨。
被无视的孩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狐狸,气急败坏,冲天辫子都气的颤动起来,脸鳖的通红,旁边两个壮年乞丐见状赶紧出完安慰,一个40岁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出声“小六爷别急,此人看着眼生,乞讨却气度不凡,像是逃避兵祸仇家追杀至此,不如。。”
话音未落,“问个屁!在我们六爷的地头抢活本就该打,竟然还得罪了我们小六爷,看我这就去教训他一顿!”一个30岁更年轻些的衣服深灰色更整洁些的打手模样的乞丐风风火火的就冲向街尾那个假乞丐大步流星的冲去!
只见灰衣打手架起腰力,一把就要擒起潇穆来个过肩摔,让他吃个大苦头,但是潇穆也是君子六艺出身的正经秀才,眼见事情不对,虎口老腰微微一沉,那双擒拿他的大手竟然拿他纹丝不动,扯了好几次,灰衣乞丐都奈何他不得,急得哇哇叫,“哎呀,你这家伙,有几分力气!”
小六爷看的心有怨气阴阳怪气的出言,:“五哥你是不是没吃饭啊,身为六袋打手竟然抬不动这个书呆子?要不要回去我跟我爹说道说道?”
那个40岁的中年乞丐此时叹了一声,“哎,老五真是鲁莽,吃瘪了吧!”目中泛着智慧光芒的他连尝试也没用,眼珠子转了圈,看出来“此人身手不简单,老五本力大无比,这次竟然没有拿起他,看样子仍然没有出全力估计我上去也无济于事,叫人吧!”
中年乞丐想到这里毫不犹豫的吹起了长口哨,“吁吁吁。。。。。!”长哨不响但是传得蛮远,不消几息,周围正在营业的乞丐听到哨子便默契的围向了这边,,一时间十几人竟将潇穆围在了中间,潇穆正欲挣脱开至少擒拿那个人,又是几双练家子的手擒了过来,他这下再也反抗不住,被双手反架拿下了,本来他就不是武将,只是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想出出气。
“没想到这西定城丐帮自成一派,乞讨还能碰到本地帮派,真是无语,!”潇穆小声嘀咕,
却被小六爷听了个真切,小六爷仗着他爹地头蛇的势何时受过这鸟气,接二连三被个外地人瞧不起,气得抬起小腿一把踢了过去,踢得无力反抗的潇穆一下子跪了下来。
“你这外来人,岂不闻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守规矩在我们丐帮地头抢饭碗,又不敬我小六爷,给我跪下认错!”小六爷笑嘻嘻的提着潇穆的耳朵,毫不犹豫恶狠狠的一巴掌狠狠箍了过去,一下子把潇穆打的两耳冒金星,两腿发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孩童竟然有这般力气,打得他站立不住,口角流血,摇摇晃晃的仍旧强站起来,“你。。。你!!!”
话还未落,前头那个灰衣青年又是一拳狠狠把他砸翻在地,竟然还用脚踩在了潇穆贴在地上的脸上,让潇穆再也说不出下文,
小六爷顿时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以为你多厉害?在世樊哙吗?在西定城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凤你得给我跪着,我们西定丐帮兄弟不下千众,不是你个外地人惹的起的。”说罢也不知道小小的孩童哪来这般戾气,竟又踩了几脚潇穆,可怜的潇穆本就被追杀得体力不支,此番又被毒打一翻,两眼金星漫天,差点就昏了过去。
本来想阻止的那个领头吹哨的中年乞丐,见状也懒得再阻止,“呸!惹到我们西定丐帮算你倒霉,敢在我们地头抢食活该哈哈!”
底下十几个乞丐大喊“活该!活该!”
潇穆本就饿了三天不止,此刻竟然再也没有了还手的力气,只能任由他们欺凌自己,正值乱世,司法混乱,死一两个人有啥稀奇的?当官的个个想着傍上个军阀,做梦开国元勋呢,所以这本地第一大帮丐帮这才如此肆无忌惮。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小孩见怕是累了,这才找个石墩坐了下来。
此刻的心情复杂的潇穆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破烂的袍子更加破烂,发簪被打掉,披头散发,口角渗血,满脸血污,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这次反倒像个乞丐样了!
邀功的小弟,虽然也不明白为何要打这个外地人,但是小孩是帮主儿子,帮帮主打人总归是功劳小小一桩,有利于升袋,打死他县令也不会在乱世得罪本地第一大帮,再说西平是赵家说了算,前段时间某个赵姓大人物就带着金银珠宝从东边逃了过来,听说死的那个是替身太监,赵姓太监没死,一切消息都被丐帮牢牢掌握着,这也是丐帮太子爷敢这么大胆肆意妄为的底气,
赵家也知道瞒不过丐帮,一直跟丐帮有了较为广泛的合作甚至妥协,再说了赵俨公子杀得百姓还少吗?祸害的良家妇女少了?更别说他爹更是个变态的魔鬼。连带着西平也是乌烟瘴气。要不是有那位领兵的赵将军弹压着,赵家早就被推翻了。更别说惹他丐帮了。
眼看着潇穆本就虚弱的身体这次更奄奄一息了,孩童仍旧不依不饶的说“臭呆子,你竟然敢当着我的手下的面无视我,让我丢了面子,今天我就要打死你!”
说罢拿起一块大石头就要朝他脑门上嘎去,,说时迟那时快,路过的郭嘉眼尖看到路边那个姑且称之为“人”的物体跟潇穆有七八分相似,冲身旁的冷面杀手喊到“罗!”指着潇穆的方向。
没有过多的交流,罗毫不犹豫的提起匕首像个鬼魅一样把匕首架在了那个举着石块的小孩脖子上,罗冷冷的仿佛毒舌吐信从口中吐出“让他们住手!”这句话,就再也不言语,。
而周围的丐帮弟子也一瞬间傻眼了,纷纷自觉的把手中的棍棒停了停,总算是让奄奄一息的潇穆在死神面前跑多了一步。
丐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被独孤楼罗的杀气震慑,匕首上深暗色的血痕吓了一跳,纷纷意识到这是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
这时候中年六袋长老,呷了口烟袋,吐了口烟,就悠悠上前几步在罗五步面前停下来,戏谑的嘲讽加威胁道:“阁下可要考虑清楚了,我丐帮弟子巨万,你若是敢动六少爷一根汗毛,决计不能活着走出西平郡,这点我敢保证”
这时候,郭嘉先是哈哈大笑上前:“误会!误会,原来是丐帮兄弟,”说罢风轻云淡的用折扇把匕首推下移了几分,但是少爷仍旧被罗架着,,再对旁边的死士使了个眼色,“小弟只是路过宝地,看到我这个朋友因为误会被打了心疼而已,”
说罢笑吟吟提起折扇指着潇穆,“我只是要他一命而已,并不想得罪贵帮,”
“我看兄弟也是个明白人若是兄弟舍得给小弟一个面子,大家罢兵言和,是友也事未可知不是吗?”“否则。。。!”
身后两百个死士,冷冷的看向这边,浓烈的杀气仿佛凝结成一条长龙,把这边的丐帮兄弟吓得不轻,好几个死士甚至不耐烦的向腰间宝带伸了过去,。
六袋长老是老江湖了,晓得这帮人都是军队精锐选出来的杀手斥候类型的人物,他们哪怕一千人一起上也未必是对手,何况,少爷的命比较重要,深深的呷了几口烟袋里的烟。“好!兄弟如此爽快,我也不矫情,”说罢就把眼色一使就有两个丐帮弟子把潇穆人抬到”商队”五步面前,,算是先表达了诚意。
罗仍旧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郭嘉悠悠的瞧了瞧,从钱袋拿出一锭硕大的金锭从扇子利索的滑进了少年口袋里,再把罗拉到一旁,摊手示意自己也是有诚意的。。“诺!您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总会有解决问题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