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谁摸老娘?天啊,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偷老娘的钱囊,偷钱的全家死光光,老娘的脂粉钱啊……”
叶胜左推右挤,大声吼道:“别挤我家少爷,快让开。”
“少爷,这人也太多了,我都被挤得过不去。”庄木头放下了柜子般的自鸣钟,擦了一把汗道。
“不要急,听我的!”
朱由崧目光一转,对庄木头说道:“木头,你把我抱上自鸣钟。”
“好咧!”
庄木头也不管,直接将他抱了上去,反正按少爷说的做就是,“少爷,你站好了,小心别掉下来。”
人群中,朱由崧站到了大柜子上方,此时他比普通人高出了半个身子,所有人一抬头就能一眼瞧见。
“呀,福王世子,小亲亲,来,跳下来,姐姐抱……”
“死开,你花痴,福王世子,老娘在这儿……啊,哪个不要脸的揪我头发?”
此时对面街有两个人停滞了脚步,其中一个长着一脸的横肉,看上去非常凶悍,像个杀猪男,这人身上穿了件儒士服,三月的大冷天,他手上还拿着把扇子摇晃,很是不伦不类。
“咦,那不是福王世子么,瞧这模样比以前俊俏多了,啧啧啧,这细皮嫩肉的,小脸上都白里透红,比起我家那些小娇娘想来更有滋味,真想抱在怀里揉搓啊!”
凶悍男张嘴露出一口黄牙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三十来岁文士,猥琐道:“嘿嘿,福王世子要是做你的娈童,怎么样?唉,可惜啊,他是福王世子,天底下没人敢,哥那几个损友想必看到也会流口水。”
“慎言!黄汉,你在找死吗?”
长了八字胡的文士脸色微变,张嘴训斥,又慌忙四周瞧了两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瞪眼道:“既然知道是福王世子,你还敢乱言?你知道当今圣上有多么宠爱福王世子吗?”
“成经,你父乃是当朝首辅,有什么好怕的?”凶悍男似乎有些怕这中年文士,微微缩了下脖子,不过仍旧嘴硬得嘟哝了一句。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我父亲屁股下那位子好坐啊?”中年文士气得脸色发黑,继续说道:“坐在那位子上只能天天和稀泥,连正事都干不了,下面都是些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叶成经也是郁闷啊,自家老爹本以为成了首辅能干出点事,振兴大明,做出张居正那样的伟业,但没想到成了东林党党魁都不能按自家的想法来做事了,老爹现在连胡子都愁白了,不坐这位上,他们哪知道怎是一个“难”字可了的呢。
“嘶,叶兄,兄弟我错了。”见他说得如此严重,凶悍男自我感觉理亏,讪笑道:“嘿嘿,别生气,今晚上再给你找几个漂亮点的小童儿。”
“得了,今晚不去,你没注意福王世子脚下的东西吗?”叶成经缩着眉头道。
“自鸣钟?”
凶悍男一全的狐疑,紧接着脸色微变,惊骇道:“嘶,不会吧,不是说从不出售的吗,福王世子怎么……”
“不管怎么样,我父亲有麻烦了。”
叶成经是首辅叶向高的从子,现在还只是个贡生,不过即使如此,以他的出身注定对政治比普通人敏感。
叶成经感慨了句,思索道:“福王现在仍旧逗留京城,东林党是不会放心的,现在下面的那些人要是不把福王世子这事儿拿来做文章我都不信,而我父身为党魁……”
“不行,我得赶回去。”说罢也不理凶悍男,中年文士急匆匆地掉头往回走。
……
朱由崧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心底直打鼓,要是现在谁来放个冷箭,自己肯定完蛋,事不宜迟得快速解决。
“乡亲们……”
朱由崧深深吸了口气,张嘴大声喊道:“我就是福王世子朱由崧,想来你们也是看见我了。”
“哇,好可爱呀,福王世子说话了。”
“呀,声音好清脆呢!”
“快,大家静一静,听听看,福王世子说什么。”
场面在一起人有意的劝导下,渐渐的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些杂乱,不过也不再妨碍他讲话了。
朱由崧听着下方杂七杂八的话语,脸色浑然不变,压下心里的紧张,学着长辈行礼,抱拳大声道:“各位大姐大叔大姨大妈大爷们,大家……下午好!我是福王世子朱由崧。”
“福王世子好!”
人群下发出了欢呼声,也不知道他们高兴啥。
朱由崧面带笑容,用自己最大的嗓音喊道:“小子手下抱了个大柜子,如果阻了大家的路,在这里向大家表个歉意。”说罢,他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啊,福王世子客气了。”
“就是,就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