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妙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故意把晾衣杆塞到还在洗衣服的宋溪浔手里。
嗯。
姜依缘看着宋溪浔无动于衷地把晾衣杆又放回原处。
她说了什么?刘妙坚持把瓜吃完。
问了我5000米的事。姜依缘避重就轻。
还有呢?
没了。
你这这这
都怪你洗衣服这么慢,我只能明天再洗了。
你这都怪我!?
不然怪谁!溪浔刚开始洗呢!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桌前的人随意一丢,未套壳的手机和玻璃的茶几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把玩着手里的一支香烟,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没有打火机吗?
音量并不大,足以让包厢里的其他人听见。
是,我去叫人拿。不远处的男人朝着女孩的方向微微鞠躬,退至门边与服务员小声交流。
等等,门外的女人被同样穿着的男人簇拥着走进包厢,眼神示意过后,服务员只得把两手捧着的高档打火机收起来,她不容置疑地对她说道:等结束再吸。
背对身后的众人,沙发上的人轻笑一声,她伸手从茶几上拿来一个玻璃杯,杯身上复杂的花纹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七种颜色,如同雨过天晴后倒映在湖面的彩虹,可触不可及。
下一秒,杯底和桌角相撞,玻璃的破碎声在封闭的空间内异常刺耳,门边的几人依旧平静地等待着女人的吩咐,除了拿着打火机的服务员被吓得一颤。
她放下残破的杯身,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玻璃碎片,右手抚摸着碎片的边缘,指尖很快就渗出点点鲜血,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碎片滑落至手心,然后紧握成拳,粘稠的血液从指缝中滴落,只有面上的笑意始终不减。
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的女人微怒地出声,却没有其他行动。
那一小块碎片已经有部分嵌进了手心,她用右手撩起左边的袖口,解开手腕上的飘带,那条可怖的疤痕像是从未痊愈过似的,皮下的血色清晰可见。
她将锋利的切面对准那一处伤口,如同清澈的湖面中落入一滴红墨水,瞬间染为一片血湖,倒映着的彩虹同样沾上了血色。
空气里很快就蔓延起了血腥味。
她倚靠在沙发背上,像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即使双手已经鲜血淋漓。
尚迁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女儿在她面前自残。
嗯?你害怕了吗?怕你的工具在这里消失?
尚迁迹回过身,脸上的笑容依旧礼貌又得体,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没关系的,妈妈,我有分寸。她淡然地拔出那块通体血红的碎片,如同最初丢手机那样丢回了茶几上。
那边的姐姐,可以借我一下打火机吗?
门口的服务员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她只是一个来做兼职的大学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看向对面那个样貌出众,正对她笑得温柔的女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给她。
颜以琴看向尚迁迹的眼里全是警惕,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好的。她低着头走过一地混着鲜血的玻璃渣子,两只手颤抖着递上打火机。
谢谢你。尚迁迹小心翼翼地取来打火机,没让手腕上的血滴在对方的手上。
她完全没有受周围沉重的气氛影响,不紧不慢地在指缝中点燃那支烟,看着呼出的烟圈在空气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