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绪拿了勺子,三下两下很快喝完,又将瓷碗还给了顾嬷嬷。顾嬷嬷一笑,带三个婢女下去,留时间给夫妻两人说点悄悄话。
两人走进耳房,殷绪被柔嘉帮着,将铠甲脱下,挂在耳房的衣架上。
房间一片寂静,殷绪忽然轻柔地笑了笑,弯腰抱起柔嘉,还掂了掂。尽管他动作温柔,柔嘉仍是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肩头衣料。
殷绪道,“轻了些,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柔嘉没在意他的话,她在意的是手中衣料的湿润。显然是在盛夏阳光下赶路以至于浑身汗透,白色的中衣湿哒哒黏在殷绪肩背胸前,勾勒出健硕的肌理,令柔嘉一时脸红。下一刻她又想起他上次说的“沾上我的味道”……所以这人就这样,越来越明目张胆、理直气壮了么?
柔嘉顿时既羞涩,又有些哭笑不得。
殷绪瞧她表情,心中一动,凑过头亲她,又问,“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的,吃不下。”浓烈的,独属于殷绪的山野冷松味道扑鼻而来,柔嘉羞耻又好笑地躲避着,又拍他,“一身汗,你放我下来……”
殷绪不放,稳稳抱着她往寝房走,“那便是没有听我的话,又操了心?”
这个问题若回答不好,便是小别重逢心情再愉快,殷绪只怕也要找她算账,柔嘉连忙道,“没有,我没有操心,每天都好好安胎。”
殷绪定睛打量着柔嘉,柔嘉也笔直回望他,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殷绪挑眉,“暂且相信你了。”他将柔嘉放下,拿了干净衣裳转去耳房,冷水快速冲洗一番,再出来时已是浑身干爽。
柔嘉坐在罗汉床上逗猫。夏日天热,那猫褪了不少毛,瘦了一圈,躺在凉席做的猫窝里,懒散地闭着眼睛,柔嘉碰一下,它就甩一下毛茸茸的尾巴。
殷绪过去,又将柔嘉抱了起来,自己坐在柔嘉的位置,然后将柔嘉放在了自己腿上,下颚贴在她的额侧。
柔嘉柔顺地配合着殷绪,将自己依偎进他怀里,任他伸手贴在了自己小腹。
这段时日柔嘉虽努力在吃,奈何胃口确实不好,还吐,当真是瘦了,腰身更显纤细,肚腹却膨胀了些许。
殷绪用心感受着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不由疑惑,“他怎么不动?”
这么沉稳的人也会心急么?柔嘉失笑,搂着他的脖颈,“嬷嬷说,要六个月才会明显胎动。”
殷绪想想,胎儿六个月的时候,就是九月,那时他多半在边关打仗。他愧疚地叹息道,“恐怕那时不能陪着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们。”柔嘉依赖地将头埋进殷绪脖颈,嗓音温软低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