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满脑子有的没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看到走廊上有个影子。
一个有着人的身体,却顶着一颗羊头的影子,羊角和凸起拉长的鼻嘴的影子轮廓格外分明,头部就是一个羊。
陆星河看着那个影子从走廊这头走到走廊那头,然后又从走廊那头溜达回来,就这么来回往复了十来次。
此时监狱的走廊没有活人,就只有一个影子在动。
如果看得仔细的话,能看到影子上覆盖着无数的小虫形状花纹,而且那些花纹还在动,翻涌着,它们顾涌顾涌地一起向前移动,移动到走廊另一头,又顾涌顾涌地撤回来。
陆星河也是闲的,躺在床上动不了,他就看着它顾涌顾涌地来,顾涌顾涌地去。
大概在第十六趟往返的时候,那个影子在陆星河所在牢房的正前方停下来了,看影子的形状,它似乎正面看着陆星河。
陆星河:……
自己是不是盯得太专注了?
下一秒,影子从走廊的墙上滑到地上,再一路逶迤地爬进了陆星河所在的房间,顺带爬上了陆星河的床。
距离近了之后,那些顾涌顾涌的小虫花纹更分明了——细看倒是不像虫子了,像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又短又小的触手,平均每一个也就手指那么长,它们翻涌倾轧,扭来扭去。
陆星河压下反胃的感觉,闭上眼睛,心说眼不见为净。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轻笑,是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大概十多岁,不像少女那般清甜,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
“你看得见我?”
陆星河:“……”
陆星河:“我……咳嗯,我盯着你,来来回回十几趟,现在,再说看不见,是不是,有点假?”
因为喘不上气,说话一顿一顿的。
那女子“噗”的一声笑出来,“真难得,我在这监狱好多好多年了,你是第一个看得见我的人。”
陆星河:“多嘴,问一句,您是,什么东西?”
女子笑,“你猜猜看?”
陆星河:“邪神污染,终于,终于不满足于祸害,动物植物,和,桌椅板凳了,转而向,灵魂下手了?您是个,被感染了的,鬼!”
“大胆猜测,小心论证”八个大字在陆星河这儿也就占了前面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