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外头的女人已经甩开了二皇子的手,神色冷漠:“二皇子,湘君说过此生愿嫁与人为妻不为妾。今世我们的姻缘怕是难再续了,来生若您还能守约,湘君定不离不弃。”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不知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扯回二皇子怀抱,电闪雷鸣之间,二皇子俯身,面带怒意地吻上湘君……
在一旁围观的孟朱差点惊叫出来,她慌忙收了手,却不想手蹭断了一条纤细幼枝。咔嚓一声在寂静之中格外清晰。
“谁?”二皇子警觉地朝这边望来。
当下孟朱心里头就跟万马奔腾一般,扬起灰尘遮天蔽日,分辨不清东南西北,更别提有何应变能力了。她只知道自己被拉到一个宽厚的怀抱,然后乘了风一般踏过矮树丛飞掠而去。
如箭一般在空中飞行,耳边听着一个沉稳的心跳,孟朱忽然安心了。她缓缓伸手回抱住……秦珂。心道:我又欠你一次,这一世该如何偿还呢?
如此紧张的瞬间,她竟然脑中浮现出“以身相许”四个字。她不由得被自己不要脸的念头羞红了脸。
二皇子与孟湘君赶到海棠树后面,并没有发现异样。他很是奇怪:难道听错了?湘君仔细在地上扫了一圈,却发现手边上有一条幼枝是新断的。她神色一暗,却拉着二皇子走开,道:“大约是园中鸟兽,走罢,叫人发现不好。”
这场宴会才刚拉开序幕,已有不少人心里百爪挠心、惊慌失措。
赏御花园结束之后,才俊佳人又被领到凤凰台。凤凰台,顾名思义,是台子,但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凤台,一个凰台。凤台象征男性,高约一丈;而凰台却属于女子,高不过二三尺。
平常这凤凰台不过就是个赏风景的地方,尤其是凤台上视野开阔,能看到别处看不到的美丽景致。不过凤台太高,没有功夫的人上不去,有功夫的配着刀轮番守卫皇宫安全,哪有闲情逸致来赏景。
而今日,玉宁公主的意思是,要世家公子上这凤台,在上头一展才艺。若是才艺博得众人雷鸣般的掌声,她将送上厚礼。而女子亦然,成败皆在凰台之上。
公主还未言罢,从不远处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到——”
大皇子之前在御花园出现过,在众皇子中最像武夫。二皇子面色细腻白润、锦衣华服,一看就是备受宠爱的一位。三皇子为人谦和,略有些沉默寡言,有几分出尘高僧的韵味。而四皇子因着年岁还小,正是好动的时刻,眼中光彩耀人,口中更是话语连珠。
真真应了“龙生九子”一说。
四皇子着下人抬了一只巨大的鼎炉架在玉宁公主凤座前面,狡黠一笑:“四皇姐有好玩的也不叫云乾一块。”
玉宁嗔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这铜鼎又是用来作甚?四皇弟莫不是打算在此处炼丹制药吧?”随即笑开了。
四皇子萧云乾剑眉一挑,笑意横生:“四皇姐你有所不知,这里头可藏着好东西。来人啊,把铜鼎盖子打开。”
大皇子正与二皇子低头私语,而三皇子却浅笑地看着那铜鼎,似有兴趣却又不甚在意。
铜鼎盖子就很重,三四名宫人联手才搬开。当下鼎内安置的物什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天哪,满满一整排的烟花爆竹,若是一起燃放,只怕得照亮整个皇宫了。
难怪得用重鼎收着,若换了其他器皿,决计受不住燃放时候骤升的温度与火焰。
同样好玩的玉宁自然对这好东西大感兴趣,她笑盈盈地在四皇子肩上拍了一下:“好玩意儿自然要留到最后。总是听说京城里遍地是才子佳人,借着今日,叫我们也开开眼界。”
今日公主最大,她此言一出,方才提议的凤凰台才艺比拼便正式拉开了序幕。凰台不高,更有宫娥们在下面做人梯,小姐们上去不难,在上头或吟诗或轻舞,一时热闹异常。
玉宁揶揄地要皇兄皇弟们仔细瞧瞧台上的女子,低声道:“若是有中意的,可要赶紧跟母后说,叫别人抢了去,可别怪玉宁没有提醒你们。”
二皇子被逗乐了,手指点了一下玉宁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尽顾着我们,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母后也让你仔细瞧着,若是看上哪家公子,千万要记住。喏,我看凤台上那位公子不错,一表人才又擅吹箫。”
果然,凤台虽然更高,还是有不少公子跃跃欲试,此刻正在台上吹箫的是太傅家独子季清远。高处风吹动衣角,猎猎作响,季公子镇定自若,箫声悠扬动人,吹箫人仪态更是如仙似神,叫人难以直视。众人掌声雷动,而玉宁不过粗粗一看,口中嘟囔:“若我要找个会吹箫的吗,宫里多的是乐工师傅,要他作甚!”
湘君在底下瞧着,心中蠢蠢欲动,今日进宫本就有意图,此时若不展现才艺更待何时?她贴近孟朱,耳语:“姐姐何不上去试试呢,这台子不高,你练的梅花小篆不错,不如上去写一手,也好给咱孟府长长脸,不能总让人觉得孟府女儿……”她很聪明地不再继续。
孟朱明白,湘君这是激将法,只是她铁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