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再一次来到钱君家中。
钱奶奶不在,说是出去采药,这也是她们为数不多的生计之一。看到赵溪月时,钱君十分开心,话比上次多了不少。
“您上次带来的东西十分好用,这几天晚上,姐姐都能睡个好觉了。而且姐姐还说,双腿也不怎么发疼了,实在太谢谢您了!”
赵溪月微微一笑,将自己路上买来的一些米面送给钱君,道:“你姐姐睡醒了吗?我有事想要找她。”
钱君红着脸接过东西,连忙领着赵溪月赶往李秋所在的房间,抬手拍拍门:“姐姐,你睡醒了吗?那位很厉害的大姐姐过来了,让她再看看你的病吧。”
李秋的声音轻轻传来:“我已经醒了。君君,你让她进来吧。”
赵溪月推开门进去时,李秋仍旧低头绣花。她绣花手艺很好,每次绣好的手帕,都会被钱奶奶送到镇子上,能卖个好价钱,解决一家人五六天的温饱。
不过她绣花速度太慢,再加上最近天寒地冻,李秋的手被冻得通红,甚至生出不少的冻疮,看起来有些可怜。
赵溪月站在床头,掀起她双腿上盖着的被子看了眼:“恢复的不错。继续坚持下去,这些伤口很快就不会反复了。”
李秋放下针线,笑着道谢。
赵溪月给她换了干净的纱布,又涂抹上药膏,起身坐在李秋身旁,望着她绣到一半的精致纹样,开口道:“姑娘学过绣花吗?手艺真好。”
“……学着玩玩罢了,多谢姑娘夸奖。”
李秋声音有些僵硬,她默默放下针线,将这堆东西丢在盒子里,匆忙盖上盖子推在旁边。似乎不是很想让赵溪月看见。
赵溪月勾了下唇角,道:“对了,只知道姑娘叫莺莺,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方便说下吗?”
李秋显得越来越不安,手指无意识的抓紧被子,唇瓣嗫嚅几下,低声道:“我、我姓钱……”
赵溪月:“哎?可你不是钱君的亲姐姐吧,怎么和她一个姓呢?”
她低垂着头,过长的鬓发遮住眉眼,赵溪月看不清她的神色。
片刻后,赵溪月主动开口:“李秋姑娘,你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李秋肩膀一颤,不可置信的抬眸望向赵溪月,眼眶以极快的速度变红,闪烁着点点泪光:“你怎么知道我在等——?”
赵溪月心中沉了沉,心道这李秋傻不傻?就因为娘亲的一封信,竟然真的在这里苟延残喘般等待这么久!
“你等的人,是我娘亲。她已经去世,再也不会回来找你了。”
李秋浑身僵硬,眼瞳仿佛都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变成一尊雕像。
“欣兰姐姐,死了?”
大颗眼泪夺眶而出,李秋牙关颤抖,后背弓起,像是脆弱的瓷器般,随时都有可能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