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打断他:“可是牧白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情谊自然不同,我不想委屈他。晏晏,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李宣雾的眼眸微微泛红,挤出笑:“自然,你我妻夫一体。妻主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我会按照规制,好生操办。”
他只恨,只恨自已没有早些遇见她。
叫那贱人,占了上风。
徐青沉搓搓李宣雾滑腻的脸颊,自从怀孕了,李宣雾的皮肤更好了,徐青沉爱不释手,“真是我的乖宝,我怎么离得开你呢?”
李宣雾抿着唇笑。
第二天,晨间锻炼后,李宣臣与徐青沉两人去城外营地的训鸽场,挑了十只鸽子。
陈说也在,她正堵着鼻子,卷着袖子,跟在一个大娘旁边,用笔记录什么。
看样子像是在学养鸽子。
李宣臣叮嘱她这些天,看好了徐青沉挑中的鸽子,等到来年出发去候鹿山,这些鸽子都要一只不少地跟着去。
“若是办不好,你提头来见。”
陈说连连应是。
徐青沉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十二月初十我结婚,你要来喝酒吗?”
陈说腼腆地笑:“我听说了,已经拿到请柬了,一定会准时到的。”
李宣臣催促两声,拉着徐青沉上了马。
……
接近年关,北方愈发寒冷,昼短夜长。
南方的冬天,还会有些鸟儿不时掠过天幕,但北方的天穹要空旷得多,只有默默的云,显得又高又远,苍茫浩渺。
徐青沉第一次来到李家,觉得这是一个冷肃刻板的北方士族高门。
黑墙黑瓦,假山雪湖,显得冰冷寡淡,没有丝毫烟火气。
而此时的西陵李氏祖宅,徐青沉至今没有用脚步丈量出来的李家祖宅,在一场鹅毛大雪中,漫了无数鲜艳夺目的红,仿佛整个儋州的色彩,此刻都落在这片宅院。
寡淡冰冷的风景,被良辰的风刮过,点燃了。
那红绸典仪是提前一个月就在准备的,但仿佛是一夜之间,那铺天盖地的红,便都活了过来,因为婚期到来,而被人类的目光,赋予了无尽的旺盛的生命力。
所有人都是笑着的。
徐青沉穿着繁复合身的新娘袍服,戴着一顶高帽,被送上了赤电。
人群在她身边拥簇,她低下头,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略微远眺,檐下游廊处,柳承平与阿麦站在一起。
柳承平靠着柱子,阿麦怀里抱着瓜子花生,两人笑着朝她吆喝,不停挥手。
徐青沉也挥了挥手,轻扬马鞭。
多么风光啊,徐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