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往常的闲散:“没错,是你。”
我放下碗筷,向后缩了缩,道:“你能不能找别人?”
他面部泛起一层薄薄的愠色,低头吃着饭,根本不搭理我。
我讪笑道:“我是说,肯定有很多女孩想陪你去,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仍不理睬我,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继续解释:“而且我没参加过这么正式的晚会,我去了只会给你丢脸。”
他忽然放下筷子,筷子和桌子碰撞出骇人的响声,我被吓了一跳。他还是一声不吭,就转身回了卧室。
我心想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有那么多名媛淑女相陪,为什么非得要我去?难道他喜欢上我了?这个幼齿自恋的想法一从我脑子里蹦出,我就立马自嘲的笑着告诉自己不可能。他应该是故意装作邀请我去,想等我欢喜着答应后好再好好羞辱我一番,可没想到却遭到我的婉拒,他很受挫,于是就生气了。嗯,一定是这样。我被自己强大的分析能力所折服,心中一阵窃喜,赞扬自己刚刚的表现很好。
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可没想到辰亦函这回和我较真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他从睡梦中吵醒。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辰亦函正站在我床边俯视我的时候,睡意瞬间消散,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将被子拉高,警觉的问道:“你想干嘛?”
“跟我去公司。”他摆出老板的架势,不过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他的员工了。
“我不去。”我倔强的拒绝。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真不去?”
“不去。”我坚持。
他一把抱起还穿着睡衣的我就往外走,我边挣扎边叫喊着:“你干嘛啊?神经病!疯子!禽兽!”
辰亦函倒是镇定自若,自动屏蔽掉我发出的各种声音,把我箍得紧紧的。一路无视各种关注和议论,愣是把我绑架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把我扔到宽大的欧式沙发上,像是摔掉一袋大米。幸好这沙发够厚实够柔软,我才不至于受伤。
他指着我,命令道:“你给我乖乖呆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我嘟着嘴,瞪着他,心想:妈的,我还穿着睡衣,连拖鞋都没穿,能去哪啊?
我在沙发上空坐了半天,简直无聊透了,就站起来活动下筋骨。辰亦函的办公室空间够大,我在里面翻跟斗都行。我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边走边学着公园里晨练的老人摇动手臂。
突然,辰亦函对我咆哮道:“喂,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还怎么工作啊?”
我停了下来,小声嘟哝道:“毛病。”
运动了半天,我口都渴了,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饮水机,我正要到门外看看,被辰亦函叫住:“你要去哪?”
“喝水。”我刻意把那个“水”字拖得长长的。
他厉声道:“回来!”
我转过身,露出无辜的眼神:“我真的口渴。”
他用尖锐的眼神瞟了瞟沙发,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坐下。”
他在座机上迅速拨了几个数字,然后我听到他说:“泡两杯咖啡进来,外加一袋奶昔、一包方糖。”
中午的时候,我和辰函宇在他办公室一起吃的工作餐。我们俩,三菜一汤:腊肉炒竹笋、红烧排骨、山药牛腩煲和紫菜鸡蛋汤。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差不多摸清了辰亦函的癖好,他是个纯粹的食肉动物,任何菜里的蔬菜都跟作料没多大区别,他最多尝个两口。为了报复他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大快朵颐的吃着菜里的肉,想让他没得吃。一开始他倒还装模作样,维持风度,并且毫不吝啬的嘲弄我:“瞧你那样,别噎着!”
后来我吃不下去了还在拼命塞,他好似看出了我的动机,于是和我用手中的筷子进行了一场心照不宣的暗战。最后,他饭盒里的米还剩一半,肯定是没吃饱。我算是赢了,不过代价不小,胃里撑得厉害。虽是两败俱伤,可我还是体会到了报仇的快感,哈哈哈哈。
吃完午饭,辰亦函带我去了一个叫“凯特工作室”的地方,然后把我交给了那个叫凯特的男人。凯特是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偏女性化的男人。好像凡是干他们这行的,都得达到这种境界了,才能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凯特让一群美女给我做了spa,然后他亲自给我做了发型,化了彩妆。接着,他给我一条杏色的拖地长裙和一双金色的高跟凉鞋让我换上。当一切就绪后,凯特把我带回到了辰亦函的面前。
辰亦函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凯特娇媚的喊了一声:“辰先生。”
他这才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他明显怔住了,凯特问道:“辰先生,您还满意吗?”
辰亦函站了起来,一直对我微笑,露出他洁白的皓齿。我对他长久的注视弄得十分不自在,羞赧的低下了头。
我和辰亦函一进入晚会现场,就有无数摄像头对着我们一顿狂拍,那白闪闪明晃晃的光弄得我一阵眩晕。
辰亦函握住我的手,小声耳语道:“别怕,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