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酉道:“瘸仆是谁?”
“我替他保过密,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那狮嫂又是谁?”
“狮嫂是我的救命恩人。”梅凌花若有深思:“昔日,我饿得奄奄一息之际,忍不住偷了一个女人的烧饼,被她逮着打了一顿。事后,她又给了我六张烧饼。不久,我又因为饿偷了店家的东西,被绑在柱子上,大冬天用冷水浇下。”
宝剑工一拍桌子,怒喝道:“那些混蛋竟对一个少年如此狠毒,还要挑断他的手筋。”
“不错,我当时只求速死,没想到那个女人出现了。”
宝剑工激动地站起来:“她就是狮嫂,说梅凌花是她弟弟,不但赔了店家的钱,河东狮吼发威,将几个混蛋揍的哭爹喊娘。更妙的是,她用手指在柱上刻下:‘狮嫂有言,若再有谁于此柱上凌辱不幸的少年,我必取汝首级’。一巴掌拍上去,赫然是大金刚手印。”
沈秋红动容道:“那时,她还是个年轻媳妇,竟如此了得。”
梅凌花眨着泪花:“狮嫂照顾我三日三夜,我自知一生困苦,第四天醒来后,偷偷躲了起来。我听见狮嫂四处找我,心一横,跳下悬崖。”
艾酉惊叫一声:“你—你”
“可是他并没有跌死,还有一番奇遇,学得一身好武艺。”宝剑工握着拳头朗声道,显得极为自豪。
“当我再找到狮嫂时,她刚刚死了丈夫,连孩子都惨招敌手,我一怒之下,连夜报仇,以飞镖侥杀仇家。为报狮嫂之恩,我向小宝借了一万两白银。”
“砰”,宝剑工一拍桌子:“我的银子就是你的,你怎能说此话,太让我伤心了。”接着梅凌花的话又说:“狮嫂却不要钱,跟着小梅来到梅苑。”
梅凌花深切地望着宝剑工:“这梅苑也是小宝所建。”
宝剑工又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这些事你再提,我就要发火了。”
梅凌花充满幸福的笑容:“苍天有眼,狮嫂来到梅苑,和瘸仆相处多日,两人竟萌生爱意,我擅自做主,撮合了两人,并将梅苑送给他们。”
“可他们脾气古怪的很,瘸仆甘愿继续为仆,你若称他大哥,他必定郁郁不乐。狮嫂仍旧为嫂,却不反对瘸仆为奴。”
艾酉向往道:“这太玄妙了,梅大哥,我现在就想瞧瞧他们。”
沈秋红冷冷道:“莫要着急。你很快就能见到了。”
艾酉道:“梅大哥,是不是丐帮的人送我呢?”
“对,我叫老叫化安排最得力的手下,他的侄子—尉迟鹏送你。”
沈秋红道:“听说尉迟帮主有个儿子,难道还不如他的侄子?”
梅凌花苦笑:“尉迟峰生在丐帮,却不做乞丐,身作华服,结交的都是华贵朋友、翩翩公子,一年还不知回丐帮总舵几回。这尉迟鹏年龄虽小,却吃苦耐劳,更得老叫化一身真传,其武功修为他日必类高手行列。”
“不错,老叫化虽不使打狗棒,但打狗棒法却传给了尉迟鹏。”
“为什么不传给尉迟峰。”
“这小子不肯学,自谓名门巨帮,身价不菲,自拜师门,曾师从崆峒、武当、洪门等内外家拳。别人因他是丐帮帮主之子,倒也悉心教导。只是苦了老叫化,每年得备礼敬师,还得从自己私禄上扣钱供这小子吃喝拉撒。唉,此子武功也不算错,可为人之德却不敢苟同,虎父生犬子。”
几人正说的入巷时,突然外面响起几声惊马嘶叫,甚是刺耳,接着一阵狂激的马车声渐渐远去。艾酉脸色煞白,浑身颤栗,众人相问,却见她满脸泪水,竟似遇上什么恐惧,忧愁的哽咽无语。梅凌花叹口气:“方才那马声,便是接头的暗号,外面的人见艾姑娘未出来,必知计划失败。她是怕公子英等她不到,必不会放过她。”